于是燕秋尔一边欣赏着孙兰有怨说不得的表情,一边继续说道:“啊,对了!咱们府里的仆婢都认主,对府里的生人兴许不那么友善,可他们也都是秉承府里的规矩办事儿,若是冲撞了表姑母,还请表姑母大人有大量,莫要与仆婢计较。”
孙兰尴尬地抽了抽嘴角,干笑道:“怎么会呢?仆婢们如此忠心是好事儿,姑母定不会与他们计较。”
“那便好。”燕秋尔欣然一笑。
不计较?这么大度的话可要等着她遇上事儿了之后再说,就是不知道她到时候还说不说得出不计较这种话来。
“那么孙儿还有些琐事要处理,便不在这里碍事儿了,让三姐陪着祖母和表姑母解闷吧。”说着,燕秋尔起身,向燕老夫人告退。
“嗯,去吧。”燕老夫人心情颇好地挥挥手。秋尔这孩子,虽偶尔有些任性,还有点儿小脾气,但处事圆滑周到,可比那不长眼力见儿的元儿和新堂好多了。
燕秋尔与燕浮生对视一眼之后,便退出了腾远堂。
燕浮生目送着燕秋尔离开之后,便笑着凑到了燕老夫人身边,与燕老夫人说些有趣的事情,不为别的,只为能帮着这个给了她底气的弟弟做些事情。
☆、第85章 表姑母孙兰
二月十八,燕生离开的第十三天,燕秋尔躺在院子里的藤椅上,百无聊赖地看着头顶的万里晴空,春日的微风吹过,清新的花香便随着风在周身萦绕,燕秋尔双要睡着了一样。
这几日是重新开张的花月阁最终的时期,也是燕老夫人定了新的作息时间正严加管教的时期,燕秋尔每日最早在三更天回府,然而五更天就要起床,严重的睡眠不足让燕秋尔一整日都恹恹的,偏生面对燕老夫人与那位表姑母的时候还要打起十二分精神,燕秋尔是有几分撑不住了。
突然想起什么,燕秋尔抬手探进衣领去摸右肩膀上的牙印,却发现那牙印已经摸不出来了,昨夜沐浴时顺便看了一眼,也只看到一圈淡到无法分辨的痕迹。
燕生明明说了要在这牙印消失之前回来的,可眼看着这牙印再有个一两天就要连痕迹都消下去了,燕生却还没回来。这个骗子!
唉……若不是那添乱的表姑母,他此时怕是已经去了洛阳了吧?燕秋尔从没想过自己连半个月都熬不住。
“五郎君,您睡了吗?”梁成一脸愁容地踏进燕秋尔的小院,走到藤椅边儿,低头看着燕秋尔。
燕秋尔无奈地长叹一口气,睁开眼睛看着梁成说道:“我倒是希望我真的睡着了,可府里大事没有小事不断,我怎么睡得着?说吧,又怎么了?”
看着燕秋尔眼中的厌烦与无奈,梁成轻笑一声。五郎君的运气也着实不好了些,他如今碰上的这些个难以处理的琐事,都是之前从未在常安燕府里发生过的,那位孙娘子倒还好说,可依着五郎君的辈分,要处理燕老夫人的事情着实是有些棘手了。
不过就算同情,梁成也不得不将事情与燕秋尔禀报,这女人的事情,他还真不知该如何处理:“回五郎君的话,是那位孙娘子又闹了起来。”
又?燕秋尔扶额。确实是又,入府不过五日,他那位名叫孙兰的表姑母前两天还是娴静温婉的,可自第三天开始,她就变成了阳奉阴违的双面人,在燕老夫人面前扮着温顺无害的小猫,却在仆婢面前跟只母老虎似的,仅三日就在偌大的常安燕府中扬了名了。
燕秋尔从藤椅上下来,整理好衣衫便往小院外边走。
见状,一直在旁伺候的夏云和金豆也赶忙跟了上去。燕秋尔虽是不喜欢被人跟着,可孙兰入府之后,燕秋尔觉得应该有人给他撑撑场面气势,不需要什么大阵仗,可至少得让金豆和夏云跟着他,不然瞧着他左右都无人伺候,就好像他不受宠一般。
快步走到腾远堂,还没进门,燕秋尔就听见了里面传来的怒骂声。
燕秋尔在腾远堂的门口停下脚步,偏头向梁成问道:“怎么会发这么大脾气?”
梁成苦笑一声,回答道:“不是什么大事,她的意图应该是与前几日的老夫人一样。”
“立威?”燕秋尔的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与老夫人都没处明白,还想在府里立威?”
燕秋尔抬脚踏进腾远堂,冷着脸低喝道:“怎么回事?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