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琅三两步追上来,她的手机一直在震动,图片太多了一时传送不过来。那一声声震动宛如电流爬进卿念心里,搅得她面红耳赤,“啊啊啊你能不能把手机调静音了。”
舒琅马上照做,一边小声道,“那等会儿记得提醒我啊,不然全静音了我搭档有事找我我都听不见。”
卿念心里记住了,脸还是绷着,除了红之外没有任何表情,“哦。”
她藏着的最大的秘密竟然以这种无厘头的方式被发现了,卿念鬼使神差地想起读初中的时候,那会儿还流行手写情书,小毛孩子刚进入青春期,情窦初开精神空虚,街上买块豆腐花儿都觉得白白嫩嫩眉清目秀,一边思春思得飞起,一边又怂得要命,往往都不敢当面给,于是几个男生约好了扒着教室后门,趁着下课铃响,老师刚走的时候,从窗户里把情书扔进去。
扔情书这种事情其实是很刺激的,唰地丢进去,很可能丢不中被捡起来当废纸或者笑话看,而若是对方刚好接到了,打开看着看着开始脸红,站在外面的人也就偷着乐,好像真的谈了一场恋爱一样快乐。最惨的有一次,卿念记得那个人大概刚喝了假酒壮胆,把情书折成飞机的样子丢进来,纸飞机飞啊飞,最后直直的撞在了刚下讲台,一脸懵逼的老师的后脑勺上。全班哄堂大笑,那个倒霉蛋被老师带走了,听说没打也没骂,老师还代为改正了情书里的错别字,最后让他带着同样饱满的情感又写了一篇作文。
太惨了。卿念当时就是这么想的,带着深深的同情。
太惨了。她现在也这么想,同时还打算找个地缝钻一钻。
卿念一直低头看地不看路,导致一头撞在来人身上。程落笙刚去拔了火罐,捂着胳膊疼得龇牙咧嘴。
看到来人是程落笙,卿念顿时觉得自己脸上表情的精彩程度大概也和她有得一拼。
“哇,念姐你真是头铁哦,嘶——”小程这边还在抽着气揉胳膊,见到卿念萎靡不振宛如被吸干了阳气的样子,马上开始发挥自己作为一名生活助理的职能,把口袋里的名片掏出来给她,上面的古文飙得龙飞凤舞,她更是眉飞色舞地开始安利这家老中医拔火罐如何如何厉害,效果如何如何显著,说着,还抬起手臂撸起袖管给她看。
卿念看着上面青青紫紫的印子,倒吸一口气,差点把名片扔了。
“我挺好的。”卿念把名片揣进口袋,“你快把袖子放下去,看着太惨了。”
“哈哈,很舒服的,你们可以去试试,那里有很多小零食,还可以免费打印照片。”
卿念一口老血哽住,整个人跟烫熟的虾似的,哆嗦半天说不出话。在旁边看了半天热闹的舒琅玩够了,轻咳一声,对一脸茫然的小程说:“那真是挺不错的,我们有时间就去。”
“……哦。”程落笙凑近了看卿念,“姐,你是不是大姨妈来了?脸好红啊。”
卿念手一指舒琅:“她才大姨妈来了!”
哎呀哎呀,不就个大姨妈么,这也要推锅给人家舒琅,小程叹气,和舒琅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好吧,那你们吃饭咯,我先回去了,晚上要带饭过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