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夕问她:“爷爷是什么时候知道我出事的消息的?”
“今天早上,我们不敢和他说,怕他身子吃不消。”文晴说,“你去洗个澡吧,我下去做菜,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朝夕迟疑了下。
文晴:“没有胃口吗?”
她原本想和陆程安一起吃的,但一想又是过年,陆家应该也挺忙的,而且她和家里人也难得在一起吃完。
朝夕:“没,您随便做吧。”
“好。”
等到文晴离开之后,朝夕给陆程安打电话,却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或许在忙。
她没在意,于是拿了衣服洗澡去了。
洗完澡之后出来,她看了下手机,没有任何未读消息。她垂着眸看着手机,神情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
随后,她拿着手机往外走。
刚出门,就被人叫住。
朝夕转身,看到季洛甫站在书房外,“陆程安的手机昨天摔坏了,所以如果你给他打电话,打这个号码。”
话音落下,朝夕手里的手机响起一条消息,是一个手机号码。
怪不得,他没有接她的电话。
“还有——”季洛甫不咸不淡地说,“他昨天去医院过。”
朝夕按电话号码的动作一僵,“他知道了?”
“能不知道吗,这么大的事儿。”
朝夕惴惴不安:“可我昨天没见到他。”
季洛甫淡声道:“这我就不清楚了。”
还有好一阵子才吃饭。
朝夕拿着手机在院子里走,她原本想和他打电话的,但经过季洛甫那几句话之后,脑袋里乱糟糟的。
昨晚打电话的时候,他的语气里没有一丝的异常,就连后来给她发消息时也是一贯的散漫,话里话外,总想调戏她。
他当时,是以什么样的心情,装作若无其事的和她说话的呢?
朝夕想不通。
蓦地,她突然听到有人叫她。
男人的声调微扬,夹带着院子里的腊梅淡香,嗓音似含春色。初春的料峭寒风将他的嗓音吹了过来,似乎近在耳畔,
“——朝夕。”
似呢喃般,却又在她心上落下重重一击。
朝夕回过身。
陆程安站在不远处的石路上,身边是枯朽树枝,以及在寒冬中兀自盛放的,开着细小嫩黄花瓣的腊梅。
阳光清明,照在他的脸上。
他神情淡漠又疏离,却在注意到她迈步过来的时候,唇畔勾起笑意。
桃花眼微扬。
眼里似含春色,带着明目张胆的勾人笑意。
陌生,又极其熟悉的场景。
像是回到了十年前。
她带着表叔的女儿在院子里玩捉迷藏,小姑娘演技拙劣,朝夕轻而易举地找到了她。朵朵哭着,朝夕从口袋里拿出了一颗糖递给她。
也就是那时。
她漫不经心的一眼,就看到了陆程安。
她没有想到,这惊鸿一瞥,在她心里掀起了无穷尽的惊涛骇浪,她的世界因他而风声鹤唳。
十年前的她,连遥遥对望都显得局促不安,所以在看到他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躲避,从他的视线里跑开。
可是十年已过,她不再胆怯,主动向他靠近。
最后,站在他的面前。
陆程安脸上有着浅淡的笑意,他突然伸手,把她拉入自己的怀里。他在她的耳边,语气怀揣着珍视,低哑:“没有下一次了。”
朝夕:“不会了。”
“我好不容易才得到你,朝夕。”他说这话时脸上的情绪逐一收起,天生寡冷的脸撕开裂缝,阴冷,又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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