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让他对着一群幼崽冷脸,爱答不理,却又做不到。
傅九寒走过来,看向秋似弈道:“他啊,五岁不能再多了。”
宋皎点点头,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她只有三岁,五岁已经比她大了接近一倍,确实是大很多了。
秋似弈瞪着傅九寒,还未来得及说话,就有医修端了药过来。他伸手接过,朝幼崽们看了过去。
若只是他一个人,自然是想出局就出局,可如今却被迫和几个幼崽组成了一队。
要是因为他一个人,害得几个幼崽输了,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罢了,也许他天生就是什么都要拿第一的。
治病大会,自然也要拿第一。
秋似弈端起药,准备等比赛一开始,就马上一饮而尽。
莫紫鸢见幼崽们和秋似弈都端起了药碗,便高声道:“比试现在开始。”
秋似弈拿稳药碗,一低头就闻到一股扑面而来的腥臭之气。
他踟蹰着,闭上眼喝了一大口。
瞬间就被苦得说不出话。
想来,之前是因为有鲛人血,药才会有回甘之效。秋似弈深吸一口气,再次埋头去喝,还没喝几口便听莫紫鸢道:“胜负已分。”
秋似弈望着自己还剩大半碗的药:“???”
他下意识地朝薛子安看去,却见小哭包不仅没哭,还将药喝得干干净净。
秋似弈大为震撼,薛子安喝药时居然连眉头都不皱的?
“胜出的是……”
秋似弈没好意思听下去,总之因为他的缘故,胜出的不是他们这一队。
“没事的哥哥。”薛子安小声安慰道:“哥哥你已经很棒了!”
“是啊,我第一次喝药都哭了,哥哥没哭真厉害。”
“月月,虽然我们输了,但还是要把药喝完哦。”
秋似弈听着幼崽们努力地哄他,有些不自在地咳了一声,端起碗挡住了自己的脸。
“哥哥,就剩下一点了,马上就能喝完了。”
“月月……”
秋似弈这辈子喝药都没像今日这么快过。
因为再不喝完,他就要一直听着几个幼崽鼓励他。
终于,一碗药喝下了肚,秋似弈只觉得嘴巴里都泛着苦味。
耳边传来莫紫鸢的声音:“下面进行第二场比试。”
还有第二场比试?
秋似弈正想找个法子拒绝,可心念一转,又觉得不行。
他是不是应该……带着几个幼崽赢一次。
很快便有医修过来,带着幼崽们寻找合适的地方去行针。
秋似弈抬头,便见幼崽们魂不守舍,眼巴巴地朝他看过来。
他将糖放入储物袋里。
不是应该,他一定要带他们赢一次。
不过,喝药比得是谁先喝完,这行针要靠别人,总不能还是比谁更快吧?
秋似弈正疑惑着,便听莫紫鸢继续说道:“这第二场,是比谁最晚哭出来。”
最晚哭出来,这还不稳赢?
在秋似弈的记忆里,他还没哭过。
不过那几个孩子不知道会不会哭。秋似弈下意识朝他们看过去,就见薛子安眼睛微微亮起,喊道:“哥哥,我不会哭的。我已经一个多月扎针时都没哭了。”
他这话一出,其他幼崽也不甘示弱地说道:“我也不会哭的。”
秋似弈点点头,暗道这回一定赢了。
很快,莫逢君就走到了秋似弈的身边。
见到莫逢君,在场医修都微微抽气。谷主的针法极为猛烈,一针下去就会令人惨叫连连。
众人担忧地看着秋似弈。
秋似弈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然而当银针入体的刹那,他的瞳孔蓦地睁大。
疼疼疼。
所有思绪都逐渐模糊,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秋似弈极力咬紧牙齿,不让牙齿发出打颤的声音。
银针在他的身上游走,像是尖刀扎进他的经脉。疼痛令他头晕目眩,隐约感觉到有人握住他的手,给他渡灵气。
秋似弈努力去听周围的声音。
没听见哭声。
他暗自松了一口气,总算是能带着几个幼崽赢回一局。
时间缓缓流逝,秋似弈虽疼得厉害,但仍分出心神去听有没有孩子哭了。
对待疼痛最好的解决之道,便是将心绪转到其他事物上去。
出乎秋似弈意料的是,这么久了竟没一个孩子哭出来。
越来越多的孩子扎完针,有好多孩子小声喊疼,却是一滴眼泪也没掉。
莫紫鸢站起身,暗道这第二场比试只能宣布平局了。
然而她正要宣布,忽然听见了一道细弱的哭声。
莫紫鸢凝神看去,发现哭的是薛子安。
薛子安已经扎完了针,此刻正小心翼翼站在离秋似弈不远处,看莫逢君替他行针。
秋似弈的状态实在很遭。
他紧闭着眼,面色苍白如雪,显然已是意识昏沉。
但即便是意识昏沉,他也是隐忍的。
明明胸口因疼痛而剧烈起伏着,他的双唇却紧抿着,抗拒着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宋皎也凑过来,盯着秋似弈看,看着看着就哭了。
莫逢君收回针,示意傅九寒先过来照顾秋似弈,自己并未在此地停留太久。
出手救秋似弈,已经是他计划之外的事情,他不能再与秋似弈接触更多了。
否则离开了药师谷,变回洛逢君后,许多事情将无法下手。
傅九寒低头见秋似弈眼睫轻颤,这才骤然松开了一点手臂,不敢将他抱得太紧。
他克制地扶着秋似弈,问道:“还好吗?”
秋似弈胡乱点了点头。
意识渐渐回笼,秋似弈第一时间朝幼崽们看去。
却见他们各个双眼含泪地看着他。
看来这一回又要输了。
秋似弈怎么也想不到,幼崽们被医修扎针时没有哭,倒是看自己扎针时哭了。
他一时有些无奈,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是个什么状况,居然把小孩子都惹哭了。
正想着,秋似弈的右手忽然被人握住了。
秋似弈低头,只见那个叫“皎皎”的小姑娘眼睛微红,从怀里摸出一颗糖放在了他的掌心上。
“月月。”
宋皎认真地说道:“医治我的姐姐说过,扎针会很难受,吃颗糖就不难受了。”
“但我现在扎针已经不难受了,所以不需要吃糖。”
“给月月吃吧。”
薛子安一听,也从怀中掏出了好几颗糖,放在了秋似弈的手心。
秋似弈垂眸,只见手上多了好几颗糖,皆是用彩纸包着,看起来五颜六色的。
他看着几个幼崽柔软的发旋,手指微微收拢,将糖握住了。
莫紫鸢站出来宣布比试结束,明日继续。
秋似弈还未来得及开口,薛子安他们就抹去眼泪,鼓励道:“哥哥,明日我们一定会赢的。”
“吃颗糖,就不会那么疼了。”
这下,秋似弈拒绝的话是彻底说不出口了。
参加就参加吧,不吃糖是他最后的底线。
直到幼崽们都离去了,傅九寒才看向秋似弈说道:“谷主说了,半个时辰后要继续下一轮行针。”
还要来?
秋似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入夜。
秋似弈缓缓睁开眼,眼中露出意外之色。
今日,他总共被莫逢君扎了五次,到了后来只觉得胸口炸裂,身体发软,直接昏了过去。
但此刻醒来,他竟感觉到身体松快了许多。
像是,身体真的开始好转了。
秋似弈忍不住将这件事告诉了系统。
140也是一阵激动,赶紧说道:“宿主,再试试吧。这一回可是两位主角联手救你,说不定真的可以呢!”
秋似弈点点头。
莫逢君的医术自不必说,傅九寒也同样倾尽了力量,想让他好受一些。
再试试吧。
这个念头一起,秋似弈的经脉又开始疼了。
仿佛刚才的松快只是错觉。
秋似弈低低喘息起来,没有吵醒睡着的傅九寒。
他攥紧被子,心中涌出一点烦躁。
秋似弈很早就明白一个道理,得到希望再失去,远比从一开始就失去要痛苦。
希望,是最珍贵也最残忍的东西。
秋似弈闭着眼睛,忍过了一波疼痛。
他的脑中,莫名浮出了幼崽们念叨了半天的话。
吃颗糖就不难受了。
这话秋似弈可不信,那都是骗小孩的。但他还是鬼使神差地摸出了一颗糖。
彩色糖纸落在他苍白的掌心上,像是瞬间注入某种生机。
秋似弈盯着看了一会,剥开糖纸,将糖丢到了嘴里。
一股甘甜的气息在他唇齿间荡开。
秋似弈一点点将糖吃完了,目光落在了掌心皱巴巴的糖纸上。
他迟疑片刻,将彩色的糖纸展开,抚平了褶皱,然后收进了储物袋里。
不过, 同意参加是一回事,争夺名次又是另一回事。
傅九寒该不会以为,他对什么比试的第一名都有兴趣吧。
两人走出屋外, 朝山顶走去。
“哥哥!哥哥!”还未靠近比试之地,秋似弈就被一个迎面跑来的小孩子抱住了。
是薛子安。
薛子安抱了秋似弈的大腿一下, 然后松开了手,仰着头看他。
他的眼睛又圆又亮,秋似弈忍不住半蹲下来,摸了摸他的头, 露出一个笑容来。
笑完之后, 秋似弈便发现周围有些过于安静了。原本还在小声交谈的人都安静了下来,愣愣地看着他。
那些医修倒还好, 只是看了他一眼便移开视线。但被医修牵着手的幼崽们,却是眼睛眨也不眨,像是被什么给震惊到了。
秋似弈略一想, 便明白过来。恐怕……没人想到他这么大个人也要来参加比赛吧。
这不是欺负小孩子嘛。
薛子安离秋似弈最近, 脑子像是被这笑给彻底占据了,茫然地站在原地。
第一次见秋似弈的时候,他刚哭过,双眼被泪水糊住, 只记得那位哥哥声音说不出的好听, 挥动扇子时更是像是话本里的仙人一样,飞天遁地无所不能。
今日见秋似弈笑, 他才惊觉,原来这位哥哥还生得十分好看。
莫紫鸢也是第一次见到秋似弈笑。
秋似弈笑起来时和平日里不大一样, 双眼粲然生光, 令他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
不过, 她很快就回神了,有些无奈地看着自己的同门。
身为医者,他们时常要与病人亲密接触,因此必须心如止水,绝不可以对病人动些不该动的心思。
可这些同门,此刻虽极力忍住,微微泛红的面颊还是泄露了他们的心思。
莫紫鸢忍不住又朝秋似弈看去。
她还是不太明白,那些同门怎么出了一趟山谷,回来就像是被蛊住了一般。
先是天天念叨着什么“双榜第一”,得知江近月竟然来到药师谷寻医问药后,更是恨不得日日拉着她询问情况。
今日见到本人,居然还看得愣住了。
小孩子们看到秋似弈如此惊讶尚能理解,毕竟他们年纪小,对美的事物有种本能的追求。但这些同门都多大了,竟然还能看一个人看得愣住。
莫紫鸢在心中无奈一叹,主动朝秋似弈走了过去,说道:“好了,最后一个参加大会的人到了,我们这就开始吧。”
听到这话,众人纷纷回神。
见没人再盯着自己看,秋似弈微微松了口气。
他已经想好了,等会儿第一个就要被淘汰出局。
毕竟若是他认真比的话,一群小孩子肯定会输给他,到时候说不定会难过地哭起来。
尤其是薛子安,那天晚上哭了许久,一看就是个小哭包。
“今日我们比试的是喝药,请大家先分出五支队伍来。”
分出五支队伍?
秋似弈隐约觉得事情不太对劲。
下一秒,他的手就被薛子安给牵住了。
薛子安一直以为秋似弈是谷中的医修,没想到他竟也是来治病的。
他们这些生病的小孩子,每隔一段时间都要集中起来去给谷主诊治,可他却从未见过秋似弈。
薛子安眨眨眼,瞬间明白过来。
秋似弈一定是刚刚进入谷中不久,所以他才没见过。
既然秋似弈是刚来的,那么他肯定不太会喝药。
毕竟,自己第一次喝药时难受得都吐了,直到一个月后才能飞快地喝完药。
薛子安心中陡然生出一股保护欲来。
这里的小孩子都很会喝药,只有秋似弈一个人是新来的,不太会喝药,等下说不定会当场哭出来。
他要保护哥哥。
“哥哥你来我这一队吧,我喝药很厉害的。”薛子安牵住秋似弈的手,拉着他朝自己的小伙伴身边走去。
见薛子安将美人哥哥带过来了,几个幼崽顿时兴奋地踮起脚,喊道:“安安,快来,快来呀!”
薛子安挨个给秋似弈介绍道:“这是皎皎,这是思思,这是小舟。”
幼崽们拥上来,期期艾艾地问道:“哥哥叫什么?”
秋似弈道:“江近月。”
“哦,月月。”一个小姑娘率先叫了出来。她性格活泼,也不认生,看向秋似弈问道:“我三岁了,月月你呢?”
秋似弈:“……”
他求助地看向傅九寒。
作为资深宿主,秋似弈扮演过的角色数不胜数,唯独没有当过小孩子。
不过, 同意参加是一回事,争夺名次又是另一回事。
傅九寒该不会以为,他对什么比试的第一名都有兴趣吧。
两人走出屋外, 朝山顶走去。
“哥哥!哥哥!”还未靠近比试之地,秋似弈就被一个迎面跑来的小孩子抱住了。
是薛子安。
薛子安抱了秋似弈的大腿一下, 然后松开了手,仰着头看他。
他的眼睛又圆又亮,秋似弈忍不住半蹲下来,摸了摸他的头, 露出一个笑容来。
笑完之后, 秋似弈便发现周围有些过于安静了。原本还在小声交谈的人都安静了下来,愣愣地看着他。
那些医修倒还好, 只是看了他一眼便移开视线。但被医修牵着手的幼崽们,却是眼睛眨也不眨,像是被什么给震惊到了。
秋似弈略一想, 便明白过来。恐怕……没人想到他这么大个人也要来参加比赛吧。
这不是欺负小孩子嘛。
薛子安离秋似弈最近, 脑子像是被这笑给彻底占据了,茫然地站在原地。
第一次见秋似弈的时候,他刚哭过,双眼被泪水糊住, 只记得那位哥哥声音说不出的好听, 挥动扇子时更是像是话本里的仙人一样,飞天遁地无所不能。
今日见秋似弈笑, 他才惊觉,原来这位哥哥还生得十分好看。
莫紫鸢也是第一次见到秋似弈笑。
秋似弈笑起来时和平日里不大一样, 双眼粲然生光, 令他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
不过, 她很快就回神了,有些无奈地看着自己的同门。
身为医者,他们时常要与病人亲密接触,因此必须心如止水,绝不可以对病人动些不该动的心思。
可这些同门,此刻虽极力忍住,微微泛红的面颊还是泄露了他们的心思。
莫紫鸢忍不住又朝秋似弈看去。
她还是不太明白,那些同门怎么出了一趟山谷,回来就像是被蛊住了一般。
先是天天念叨着什么“双榜第一”,得知江近月竟然来到药师谷寻医问药后,更是恨不得日日拉着她询问情况。
今日见到本人,居然还看得愣住了。
小孩子们看到秋似弈如此惊讶尚能理解,毕竟他们年纪小,对美的事物有种本能的追求。但这些同门都多大了,竟然还能看一个人看得愣住。
莫紫鸢在心中无奈一叹,主动朝秋似弈走了过去,说道:“好了,最后一个参加大会的人到了,我们这就开始吧。”
听到这话,众人纷纷回神。
见没人再盯着自己看,秋似弈微微松了口气。
他已经想好了,等会儿第一个就要被淘汰出局。
毕竟若是他认真比的话,一群小孩子肯定会输给他,到时候说不定会难过地哭起来。
尤其是薛子安,那天晚上哭了许久,一看就是个小哭包。
“今日我们比试的是喝药,请大家先分出五支队伍来。”
分出五支队伍?
秋似弈隐约觉得事情不太对劲。
下一秒,他的手就被薛子安给牵住了。
薛子安一直以为秋似弈是谷中的医修,没想到他竟也是来治病的。
他们这些生病的小孩子,每隔一段时间都要集中起来去给谷主诊治,可他却从未见过秋似弈。
薛子安眨眨眼,瞬间明白过来。
秋似弈一定是刚刚进入谷中不久,所以他才没见过。
既然秋似弈是刚来的,那么他肯定不太会喝药。
毕竟,自己第一次喝药时难受得都吐了,直到一个月后才能飞快地喝完药。
薛子安心中陡然生出一股保护欲来。
这里的小孩子都很会喝药,只有秋似弈一个人是新来的,不太会喝药,等下说不定会当场哭出来。
他要保护哥哥。
“哥哥你来我这一队吧,我喝药很厉害的。”薛子安牵住秋似弈的手,拉着他朝自己的小伙伴身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