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少女心虚地说道,“我只是忽然意识到他——我是说,光明神冕下,我们伟大的主人——”
金发男人含笑不语地看着她,似乎还微微点头。
戴雅:“?”
总觉得哪里不对。
“非常值得崇拜。”
戴雅继续说着没说完的大实话,毕竟人家终极大反派本来就是全书最强的角色,如果不是女主自我牺牲,男主根本抓不到机会封印他。
“而且,顺便能学习一下圣术,我得承认这也是一个目的?”
反正她在所谓神祇能听闻的祈祷仪式上都认了这一点。
戴雅也不想在诺兰面前装成一个无欲无求只想奉献的信徒,而且她不觉得对方是那种脑子特别死板、一听到类似言论就暴跳如雷的家伙。
他也许是个好人,却并非死心眼的家伙,偶尔还会腹黑或者哲学一下,一定不会因为这种听上去有点不敬的言论而谴责自己的。
戴雅这么想着,果然听到对方回答——
诺兰似乎颇为赞同地点点头,“也对,毕竟你一直在为一场决斗做准备。”
戴雅瞬息之间理解了这个意思。
因为这也是她曾经想过的,那个所谓的圣灵体体质,会让祝福和治愈类圣言效果倍增,一旦她能掌握这些然后施加在自己身上,完全可以边打边回血,增加续航能力。
而且她的剑气还那么有特点。
“但是……你居然还记得这个。”
戴雅心情复杂地说,他们初见时那场谈话里,各种杂七杂八的内容似乎都被对方记住了。
诺兰看了她一眼,很淡定地回答:“我的记性还可以。”
戴雅松了口气,又莫名有点惆怅。
她一边庆幸对方没说什么“你说过的话我都记得”,一边又觉得假如是那样也不错——
还是算了。
那意味着对方大概率在骗她,她有什么值得被一个大祭司另眼相看的地方呢?
如今看来,也许是对于圣职者而言有些特殊的体质,但是最初他们相逢时——不过话说回来,诺兰曾经为她治愈了叶灵儿留下的伤,那时候他有感应到自己的不同吗?
是因为这样才愿意听她说那么多话,还答应与她在帝都相见吗?
戴雅鼓起勇气将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大概是的吧。
在没等到回答的时候,她不太确定地想着,不过即使如此也没关系,毕竟她虽然愿意被另眼相看,但她也接受自己只是一个天赋不错的普通人的现实。
诺兰轻轻沉吟一声,“怎么说呢……”
夏日的热风穿过不远处巍峨庄严的神殿,姹紫嫣红的花园里隐约有几个年轻人谈话的身影,也都被长廊里浓密的紫色藤萝所遮挡,馥郁芬芳的花朵在风中摇曳,有一片破碎的花瓣坠落而下,落在女孩毛茸茸的黑色发顶上。
小姑娘说完就有些紧张地低下了头,几缕漆黑的额发垂落下来,轻飘飘地扫过蝶须般的长睫,“怎么说都可以,只要是真话就好。”
“好吧。”
金发男人哑然失笑,抬手为她摘下了那片残缺的紫色花瓣,“我一直觉得你是特殊的,从你将那把伞送我,还有你挡在我前面的时候,当时我在想,至少以我的经历来看,这世上有很多好人没有善终,你对我说‘一切都会好’,我也希望你能快乐一点。”
他身高臂长,一伸手两人的距离就消弭了大半,而且丢开花瓣后也没有收手,只是亲昵地揉了揉那柔软浓密的黑发。
在短暂的停顿后,男人动作轻柔又不容拒绝地,用指尖抬起了女孩的下巴。
“抬头,不是每个人都有这个荣耀可以直视我。”
阳光悄然穿过枝叶和石栏的缝隙,落入她那双水光朦胧的大眼睛,仿佛雾气被驱散一般,灰色的虹膜清澈得近乎剔透。
那一刻,两人的眼眸竟然无端有些相似,宛如互相倒影的海与天空。
诺兰俯首看着她,缺失阳光和微笑就令人倍感冷酷的眼眸,光影塑出的高挺鼻梁,深邃完美的英挺脸廓,有一瞬间莫名与记忆中的模糊轮廓重合,显出一种错觉般的威严和神圣感。
戴雅:“……”
金发男人幽幽地补充了一句:“所以别浪费了。”
戴雅:“……”
她忍不住笑了出来,“那我真是荣幸。”
“是吧。”
对方也轻笑一声,在她即将生出怪异压迫感的前一秒,忽然就放开了手,“现在你不难受了?”
“嗯哼,”少女点了点头,姿态放松下来,“我的引导者——就是一位学姐告诉我,不要随便直视高位圣职者,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之前我总是盯着你的眼睛很失礼,还好你似乎不在意,当然你在意的话我可以道歉。”
“不,当然不,”诺兰微微摇头,有些无奈地说:“他们定了太多乱七八糟奇奇怪怪的规矩。”
“其实我是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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