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青道兄不是迂腐君子,却堪称伟丈夫。可我,日后必定是要大逆不道的。”
“而以玄青道兄的身份,绝无可能陪我肆意而为;兼之以他的本性,责任心太过强烈,身为仙派大弟子,代表着的是掌门的体面,更何况浩然门掌门的地位还不太稳当,他更不可能冒天下之大不韪,与我有什么荒谬的情爱瓜葛……”
“玄青道兄,堪为良友,堪为女子的良人,却不可为我墨恒这个男人的蓝颜良配。”
“……罢了,想那许多什么?我墨恒今生,只以大道为念,再不因情感而蹉跎!”
墨恒的怔怔一闪即逝,心底重又刚硬起来。
幻境中的那一场风花雪月的浓情血色,染上了就不可能再纯粹洁白,墨恒心硬如钢铁,将之狠狠压在心底的安静角落,不去碰触。这些念头纷纷涌来,也逐渐清晰静澈,洞悉如隔岸观火。
其实,有前世悲苦恨毒相比较,幻境中的那些经历,已经是墨恒幸福快乐的大梦一场。
对历经前世恨苦的他而言,不管幻境中的背叛是否另有缘故,那些伤痛都只是小儿科。就因如此,墨恒才不受幻境最后的那一份负面情绪影响,刚才从幻境中清醒过来,瞬即就恢复理智。
头顶青莲幻影出现得快而玄妙,消失得缓慢而无声。
虎玄青松了口气,察觉墨恒成功晋升炼气大圆满,他既暗暗震惊,又为墨恒欢喜,继而陡然察觉墨恒清醒,而自己却是如此贴近而暧昧的环抱着墨恒,甚至一只手极其不雅地摸在墨恒平厚而弹力的胸肌上,不由得暗生尴尬,无名地燥热心跳间,沉着刚毅的面庞,正要松手。
便听墨恒淡淡笑着为他解脱尴尬——
“我幼时,就是幻境中那样憨痴小子的模样,懵懵懂懂,横冲直撞,可笑之至。不过,我幼时有母亲严厉管教,从来不敢放肆;后来失母,境况愈下,战战兢兢,更不敢放纵了,所以竟从来不知,万事都有人纵容着疼宠的生活是什么滋味。偶尔想来,常常引以为憾。呵呵。”
墨恒黑眸平静,坦然说话,说着还拍拍胸口虎玄青的手,又是一笑,“如今终于在幻境中得偿所愿,玄青道兄一身正气,没白让我叫那么多次‘叔父’!”
虎玄青本是微微一僵,微有拘束,但听他说得磊落不羁,自己那一丝浮动不稳的心绪便即沉淀下去,最后听他叫一声“叔父”,胸中竟是猛地一痛,急忙理智的收敛下来,却还是有没来由的失落,默默暗道一声惭愧。
只是一场逼真的幻境罢了,分明已经确定和冷静,怎的再次被假乱真?实在荒唐。
当即从容收回手,闪身站起,默然负手,看着墨恒最后行功收功,一时竟不知说什么。
密室本就偏于狭小,现在虎玄青不知如何说话,沉默中,气氛不禁略显沉寂。
但虎玄青心境平复得极快,顿了顿,走到铜镜边缘,低头看着混沌雾色剧烈不稳的动荡着,岔开话题低声道:“贤弟……”这二字本来称呼得理所当然,现在却有些拗口和不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