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马行在路上时,接连阴郁了几天的苍穹终于又开始落雪,开始时只有点点星星的雪沙,后来变成了飘飘渺渺的雪花,再后来没多久,却成了鹅毛大雪,迅速落地,与旧雪积累到一处。
“这雪要是能掩埋世间情悲恨苦,我倒愿长眠冰雪之下,就怕埋在其中,也是不得安宁。”
自那日确定骆青背叛,而且极可能将要成婚之后,阿墨总是莫名的钝痛却淡漠。年少勃发的英气迅速惨淡苍白,如同阳光忽然变成寒霜。这种情绪仿佛是历经沧桑后的看破红尘。
阿墨自己都觉得,实在有些夸张了,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阿墨跟自己说:区区一个尚未结果的情伤罢了,少年郎就应当奋勇去争,去抢,去夺才是,总能夺回想要的人,总能霸占住想要的情意,怎么能受到这点打击就索性完全舍弃?叔父不是我的毒瘤,他是我的挚爱,他不是还没成婚吗?我怎能说丢就丢?
但是念头闪过之后,半点波动也带动不起来。
这种冷漠得近乎邪佞的超脱,舍弃万物,只剩自己本心,如同传说中的斩断七情六欲,为所欲为,逍遥得只问本心道源。可他又不是道士……
的的确确是荒谬了,他感觉自己也太过陌生。
到最后,各种莫名其妙的沧桑心思全都散去,只剩下恍惚的轻叹:原来我竟是这种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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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第五十八章 ...
阿墨内功深厚,武艺超群,即便是在风雪中纵马疾驰,身体也稳如在平地行走,说出的话飘散出去,清冷平静,却淡泊得令人心寒。时兆听得面色微变,突然心头一紧,模糊地感觉自己选错了,恐怕这才是最严重的后果。但事已至此,没有回头路可走。
冒雪到了一处略显平缓的小山脚下,遥遥见到一座别庄在雪中伫立。
时兆带着阿墨绕到别庄后面,下马。
阿墨扔下斗篷,平静地示意时兆带路。时兆面色苍白,闭目顿了顿,才咬牙睁眼,上前去拍了拍后门,拿出令牌,面无表情,一句话都不说,自有人看清令牌后连忙开门让他进去。
开门者看了阿墨一眼,并不认识,没敢多嘴问询,等他们走进,又紧紧将后门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