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岗寨的金殿之上,众人齐聚。
罗成和燕朗进来的时候,众人都噤了声,眼神齐刷刷地投向罗成二人,有担忧,有质疑,也有幸灾乐祸的。
罗成轻拧着眉,总觉得周围的气氛诡异,一歪头,就看到表哥和哥哥正站在一处,冲他摇了摇头,一时之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呵……咱们的大将军大胜回来了,就是不知道那宇文成都擒没擒住。”开口说话的是裴元庆,此刻正站在裴仁基身旁瞥了眼罗成,面带轻嘲道。
“元庆!”裴仁基瞪了他一眼,后者不为所动,依然嗤之以鼻的模样。
“怎么还说不得了?进小树林之前,就占了上风,看来必定是手到擒来了。”裴元庆道。
“是啊,大将军勇猛过人,之前早有耳闻,据说单枪破了杨林的一字长蛇阵,不在话下,又听闻前阵子太原比武,打得天生神力的李元霸无处可逃……哈哈……真是好不畅快!“白御王高谈圣别有用意地瞥了眼身旁的宋义王孟海公。
孟海公接话道:“只是我等也好奇,大将军是否已将那隋朝第一勇士宇文成都擒来?现押在何处啊?让我等瞧瞧。”
罗成瞥了眼众人,朗声道:“我没有擒住宇文成都。”
金殿上一默,高谈圣脸上的笑容立马收了,轻哼道:“大将军就莫要与我等开玩笑了,方才大家可都看得明白,你那枪法精湛,已是逼的宇文成都无处可躲,怎么就没活擒了他?”
“隋军狡诈,就算让宇文成都给逃脱了,也不足为怪,这逮着了最好,逮不住也不能怪罗成小弟。”单雄信一听这话,可不爱听了,你们这分明是在责问罗成小弟呢。
孟海公扫了眼单雄信,阴阳怪气道:“单将军,我知你看重兄弟情义,但有些事却还是不得不防。我听说罗家军在投入瓦岗寨之前,罗成可是一直都在杨广身边当值,深受杨广器重的,和宇文成都更是同僚,私交密切,你知是不知?”
单雄信朗声道:“但罗成小弟自始至终都是我瓦岗寨的人。他那是顾及整个北平府安危,与那昏君杨广虚与委蛇,以保全北平府,等到时机成熟,将北平府众人一并带入我瓦岗寨。”
孟海公声音一凛:“到底是虚与委蛇,还是杨广派他混入我们之中前来刺探消息的,这可不好说。”
“我家将军根本不是那样的人!是一心归顺瓦岗寨的。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对我家将军指手画脚,我罗家军在操练的时候,我家将军在杀隋将的时候,你还在玩泥巴呢。”
“罗勇!”罗成喝道。后者一脸不服地瞪着孟海公和高谈圣等人。旁人要是欺负他可以,但是要是想污蔑大将军,污蔑北平府,他第一个不饶。
“呵呵……瞧瞧,瞧瞧,罗家军可真是不得了啊,半点不把我们这些反王放在眼里,一个小小的骑卫长就敢吆五喝六,没规矩的东西!”孟海公扬声笑道,声音里透着生冷。
“你……”罗家军这边一排溜地站了起来,蓄势待发,那头孟海公和高谈圣的人也不甘示弱,双方正剑拔弩张之时,就听外头传来急报——
“报——启禀皇上!隋朝大军……隋朝大军撤退了!”
程咬金一诧,嗓音微提:“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宇文成都和李渊的大军突然撤退了,而且撤得极快,许多辎重什么都丢弃了,只顾赶路。”
“哈哈……瞧瞧,我说什么?罗成你前脚刚在小树林里私见了宇文成都,后脚宇文成都连带李家军就慌忙撤退了。莫不是你将十八路反王齐聚瓦岗寨,秘密商讨屯兵截杀昏君杨广的事也说了出去,宇文成都这才慌忙撤离。”孟海公冷声道。
“隋军当真慌不择路地撤退了?”程咬金脸色晦暗不明。
“退到山脚下了。”来人回答。
此话一出,众人皆默。
这事必然是有古怪的。
且不说罗成小弟见着宇文成都时的反应,就说盔甲都没来得及穿,兵器都没来得及拿,就单枪匹马冲了出去;就说事后的比试,按理说,罗成小弟的武艺的确是在宇文成都之上的,怎么就突然两人双双隐入小树林中,确实有私下说话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