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本就在四个坊间转了一天,还接连参与两场恶战,虽是雨停之后才带燕浮生离开官邸,可到了花月阁之后,燕浮生到底是着凉,烧了一夜。好不容易到破晓时燕浮生的烧退了,经千无诊断没什么异样了,头昏脑涨的燕秋尔就赶忙回了帝府。他知道燕生定会担心,他若不早回来,怕是又要大动干戈了。
“秋尔?”燕生慌张地搂住燕秋尔,低头一看,却见燕秋尔双眼紧闭,已经是睡了过去。
想起方耀之前的报告,燕生只当燕秋尔是彻夜未眠,累着了,于是毫无顾忌地将燕秋尔打横抱起,打算送回闲居,可脸颊不小心从燕秋尔的额头擦过时,燕生却感觉到燕秋尔的体温有些不同寻常。
“肖娘,过来看看!”
“啊?哦,是!”肖娘立刻从地上爬起来,一个箭步冲到燕生面前,但是却不知道燕生是要她看什么。不过燕生正摆着一副冷脸,肖娘也顾不上太多,抓起燕秋尔的手腕先诊脉再说。
这一搭上脉,肖娘就知道燕生让她来看的原因了。好在不是什么大事。
肖娘松了口气,放下燕秋尔的手之后,对燕生说道:“主君,五郎君只是有些受凉,属下这就去开个方子,服了药睡一觉就好。”
“嗯,去吧。”燕生点点头,视线从几个管事身上扫过,而后吩咐道,“袁旭、齐先生、方耀、肖娘、唐硕、徐磊跟我来。”说罢,燕生就抱着燕秋尔大步离开。
被点到名的几个人面面相觑,让其他人散了之后,便赶紧追上燕生的脚步,去了闲居。
燕生将燕秋尔放在床上,而后都跟上来的几个人说道:“都进来。肖娘去照看秋尔,其余人跟我过来。”
“是。”唐硕几个人依旧是小心翼翼的,跟着燕生走到闲居里与床相对的另一边,一字排开。
燕生大马金刀地往书案后一座,沉着脸看着面前的几个人,最先向方耀问道:“方耀,淮安王人呢?”
方耀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昨夜有一队人马冒雨出城,据说……没有出城的令牌,是有人私自放行的。”
那八成是淮安王的人马,燕生立刻说道:“查探真伪,若真是淮安王一行,沿途堵住。”
方耀几人一愣,面面相觑后都不明白燕生的这一句“堵住”是什么意思,方耀只得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主、主君,怎么堵?”
燕生睨方耀一眼,道:“两位殿下重伤昏迷,此事此刻怕是已经传到皇帝耳中,他若不蠢,该会怀疑淮安王,进而暗中派人去淮安查探淮安王动静。联络沿途山匪,拖住淮安王,让他回不去!”
方耀一惊,赶忙应下,而后转身大步离开。
作为行商,运送货物的路上难免受到山匪滋扰,而自燕生将方耀收归麾下之后,便将安抚山匪一事交给方耀去解决,不管他是套交情也好,用钱供奉也罢,只要能让燕家商队免受山匪侵扰便可。而此时,他们与山匪的这份“交情”也能有个别的用处了。
齐渊琢磨一番,犹豫道:“主君,若皇帝发现淮安王不在淮安,国将乱啊。”
“终将乱,提早一些又何妨?”燕生不以为意地回答道,而后对徐磊吩咐道,“把好粮仓,不卖新客,卖给熟识粮商的也按着往年的分量把控好,若有异常收购,立刻上报于我。”
“是,主君。”徐磊应下。主君这是怕淮安王开始收购军粮?“那……要不要知会吴家主和岑家主?”毕竟他们燕家手上的粮与那两家比起来可只是九牛一毛了。
燕生摇摇头,道:“不必,盯住即可。”吴家与岑家可以说是掌控天岚国九成粮草的大粮商,皇帝必会时刻关注,犯不着他来大费周章。
“是,属下明白。”徐磊受命,而后退开半步,因为是不急着去办的命令,便留下来旁听。
燕生寻思一番,抽出一张纸来提笔写了封短信,而后塞进信封,递给唐硕,道:“唐硕,找人将这封信送回常安,给林谦。太子先前监督制造的兵器差不多该完工了,太子与九皇子偏都在此时重伤,恐怕插不上手,未免运送一事被淮安王揽去,就让林谦想想办法,这事,还是由燕家来办。”
“是。”唐硕接过信,转身就走。
燕生点点头,转而看向袁旭,道:“袁旭,先前约好的应酬皆由你替我去。”
“主君?”袁旭蹙眉,不解地看着燕生。与其他家主定好的酒聚茶会虽不说一定要他们主君亲自去,可商联会众商云集之时,燕生明明在此却由他代劳,这就有些怠慢之意,实在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