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新堂探身凑到燕元身边,低声道:“二哥,这祖母想要做的事儿,你若是不给个能说服她的理由,她绝对会纠缠不休,与其让这媒婆三天两头地往咱们府里跑,倒不如你先把这个应下,到时候跟祖母数落数落这小娘子的不是,祖母也不能硬要你娶啊。”
燕齐也从另一边靠近燕元,温声道:“阿元,我瞧这陈大娘定是得了祖母的嘱托,不然怎么咱们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她还不走?阿元你若是不答应,我怕陈大娘回到祖母面前嚼舌根,那可就麻烦了。”
“二哥,大哥说得有道理!”燕新堂再补充一句。
燕秋尔坐在一旁笑而不语。燕元本就不喜欢他,他若是在此刻插言指不定就要坏事了。而燕齐和燕新堂虽与燕元关系不差,可若碰上这些麻烦事儿,坑起兄弟来那可是一点儿不手软,也根本用不着他开口。
果然,燕齐和燕新堂这么一说,本就犹豫的燕元怎么想都觉得他的两个兄弟说的有道理,于是略微思考了一下,便点了头道:“劳陈大娘费心了,此事我会记下。”
陈大娘赶忙接口:“二郎君可要说话算话!您要是这么说,我可就回去给你们燕老夫人和孙夫人回信去了,到时候您可不能再反悔,倒是落得我一身不是。”
“不会。”燕家人从不做那样不厚道的事情。燕元向陈大娘保证道,“若我有意反悔,我会亲自登门道歉。”
“那样最好,燕家郎君说的话,我信。”陈大娘满意了,笑得一张脸都皱成了菊花。
孙家啊……燕秋尔眯着眼睛寻思一番,一转眼却见陈大娘还没走,燕秋尔疑惑地看向燕小姑。还有什么说道吗?
燕小姑见燕秋尔看过来,便比了两个手势,一是指茶水,二是指铜板。
燕小姑只见过燕秋尔两次,第一次是之前在本家,此时是第二次,仅两次见面,燕小姑就觉得常安燕府的这些郎君里边,也就这个五郎君够机灵,能把常安燕府的大事小情盘算明白,其他的也就能做个生意,离了那生意场就不行了。也幸而这位五郎君突然开窍,不然赶上这样的事情,燕府里倒是每个人能应对。是不是该给生哥也寻摸个贤内助了?算了算了,她可不想触那个霉头,有这五郎君跟在生哥身边,倒是也不用担心。
燕秋尔眉梢一挑,立刻笑道:“陈大娘跑这一趟,又说了这么些话,想必累了吧,我这就让人去给陈大娘备些糕点。”
燕秋尔开始考虑是不是要燕浮生晚点儿嫁人,先用着她把燕府这些琐事操办明白了再说,这些个事儿要他一个郎君来做算是怎么回事儿?他还当真要顶替燕夫人的位置是怎样?
吩咐女婢去厨房给陈大娘端糕点之后,燕秋尔就又打开了钱袋,视线在钱袋里扫了一圈之后,便掏出一锭金子,对陈大娘说道:“陈大娘辛苦了。咱们燕家竟是些男人,好多事情考虑不周,日后还要多仰仗陈大娘了,若有什么好事,可要先想着我家的兄弟姐妹啊。”
哎呦喂!不愧是燕家郎君,出手就是大方!她做媒这么些年,也就给官家说媒的时候收过金子!
陈大娘是一溜小跑到燕秋尔面前,将那金子抓在手里之后,看着燕秋尔笑得越发和善了:“小郎君不必与我客气,以后我若是碰上了贤良淑德的小娘子,一定先给燕家留着!诶,那糕点我能带走吗?我这还有下一家要去呢。”
燕秋尔摇头失笑,点点头,便让女婢将新出炉的糕点打包,给陈大娘带走。
人走了之后,这腾远堂里就只剩下燕家人了。
燕灵不知何时跑到燕秋尔身后,猛地在燕秋尔的肩膀上拍了一巴掌,笑着说道:“燕秋尔,你还挺懂事儿的嘛。”
“灵儿,不得无礼!”见燕秋尔被吓得一激灵,燕小姑赶忙瞪燕灵一眼,低喝一句。她可记得这五郎君是生哥的心头宝,据说至今还宝贝着呢。
“怎么了嘛。”燕灵撇撇嘴,委屈地看了燕小姑一眼,不满地嗫喏道,“人家跟弟弟说话还得讲礼数啊!”
燕秋尔暗自翻个白眼,懒得理她。
燕齐睨了燕秋尔和燕灵一眼,笑道:“难得灵妹妹与五郎一见如故,不碍事儿的。倒是两位姑母此番来到常安城,可有落脚之处?”
“齐儿费心了。”燕三姑笑道,“你小姑带着灵儿去灵儿她叔父那儿去,我自年节之后便一直住在你们祖母那儿住着,与她做个伴儿,昨个儿被你们祖母差遣来了常安城,今儿就该回了,不然你们祖母该着急了。”说着燕三姑与燕小姑便起身,作势要走。
“那两位姑母可有话要与阿爹说?”燕齐四人也跟着起身。
“不必了。”一听这话,燕三姑连忙摇头,“阿生寡言,见了面儿也没什么可聊的,便不打扰他了,我与你小姑这就走。”
几个人又寒暄几句,将燕家的三个女人送走之后,便各忙各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