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二看了下伤员大都穿得不算周正便道:“我出去见她吧。”
他从医帐里出来, 朝谢穆宁走过来。
谢穆宁直接问道:“你什么时候决定要去袭扰敌营的?”
“一开战。”
谢穆宁瘪瘪嘴,“古叔还特地瞒着我。”
姜二笑了下,“不瞒着你, 你舍得回来睡觉么?”
那倒是!知道有这样的事, 楚元又还在昏睡, 她肯定会留在城墙上看热闹的。
“那昨晚情形如何?”
姜二道:“我们本来想去烧他们的粮草。但风中途转向了, 飘到了离王帐不是太远的地方。我就带了三百人跳下去, 刺杀纳真。”
谢穆宁挑眉, “为什么是三百人?”
“因为我们每个人腰上都缠了天蚕丝,留下的人可以把我们拉回去。反正成不成的, 就看第一下能不能出其不意。三百人,六百人没什么区别。再说大号的孔明灯也需要人守着,不然怎么回得来?跳了一半的人下去, 也正好升高, 远离他们的射程。”
有天蚕丝绑着,活着的自然好办。可以用轻功辅助自己往上爬。上头拉的人事半功倍。
死了、伤了的就费事一点。但好处是都可以带回来。
不过昨天回来也偏离了方向, 他们上半空多飘了好一阵。冻惨了!里头有些人纯是冻伤的。
谢穆宁道:“没成吧?”
要是纳真被杀死了,今早肯定不会这么平静。
“他身边的守卫力量太强了, 而且他本身也不弱。不过也让好些北戎人晚上没能好好休息。我们没找到粮草重地但也趁机放了好几把火。我昨天还趁乱捅了舒翰一刀, 可惜不是要害。他现在好像越来越虚弱了。这往后走,彼消我长。我杀他会容易许多。”
谢穆宁点头,“太子殿下的身体倒是越养越好了。”
姜二点头, “这倒是个好消息。顺便再告诉你个好消息:悬镜司因为没能提前查出那个银矿是假的, 被德王骂了个狗血淋头。如今,他们启动了一颗埋了十数年的棋子, 人已经到了纳真近旁。”
谢穆宁看着他, “你怎么会知道?”
姜二笑, “不要小看了特训队,我们也安插了人到北戎的王城、王宫。陆晏来寻求我们的人协助,才会对我和盘托出的。”
谢穆宁点点头,这件事德王不骂人,她都想骂人了!再这么下去,悬镜卫都快沦为驿站的驿卒了:专门负责传递消息!
当然,这事儿也怪楚元太大意了。
纳真那毒给他备下有七年了,估计这七年里又改进了。要不是舅舅的药好......
姜二道:“你接下来怎么打算的?”
“我准备等龚大将军到了,就带我夫君回去休养。你忙你的吧,我去城门楼子上看看。”
姜二点头回了军医处。
谢穆宁一行往城门处走。这一路看到不少民众迁移,好些人一开始什么都想带上。穷家值万贯!
边军完全不催的,爱走不走。要带多少也随意。只是声明带多了累赘也没人帮你。路上要是遇上麻烦,你太慢了就可能被丢下。
这种态度反而比殷切相劝有效,不想走的也赶紧收拾东西。能拿能不拿的就不拿了。
“南门有专门的人负责收牛羊、米面,有多的吃的可以直接卖给边军。比市价只低两成,买卖自由。”
这个价格算公道了,有些地方当兵的会直接抢夺老百姓的财物。而且此时是迁徙,带不走的还有边军收购,低于市价两成不算趁火打劫了。
大部分人都把带不走的食材都卖给了边军。
谢穆宁瞧着这一幕还算和谐,微微笑了下。
如今管这些杂事的副将正是胡嘉,也算是子承父业了。
他当初以为楚元回不来,还活跃过一阵来着。后来楚元回来军中,不计前嫌留下了他。又以这两年立下的战功折服了他,他也就没别的想法了。老实地当起了副手。
谢穆宁昨天见到阿盈姐,也只当这件事从来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她上了城楼,这会儿又是中场休息。刚进攻过一轮了,今天的第一轮。
“古叔,你昨晚忽悠我!”
古将军看她两眼,“不然你岂不是要在这里待到后半夜去?”
谢穆宁笑,“我去逐北会了。”
古将军道:“别了,那边有游杉、李方和聂盈足够了。你不是克纳真么,你就在这最显眼的地方待着。让士兵们都能看到你又来了。”
谢穆宁‘哈哈’两声,“古叔,你不会把我吹的牛当真了吧?”
“给士兵一个心理安慰罢了。那些去庙里求神拜佛的,图的不就是这个么。谁还不知道那是泥胎木塑啊?”
“合着你拿我当泥胎木塑用啊。”
谢穆宁同他说了等龚大将军到了,她就带楚元回去休养的事。
古将军点头,“也好。”这里太冷了!而且之前大将军是没法挪动,现在应该无碍了。
接下来两日,厮杀一切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