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王道:“你难不成怀疑金岩其实是他的种啊?”
谢穆宁点头,“当年我差点就能杀死金岩了。莫达尔赶到,简直是暴怒啊。上一次北戎王城血腥政变,莫达尔连搬运家小都来不及,直接保着金岩跑了。”
只不过她看那种外族长相过于鲜明的人,都差不太多。一时判断不出这俩像不像。而且她也没见过北戎先王,不知道金岩像不像他。
说起来舒翰长得就很有几分汉化,估计真的有汉家血统。
楚元道:“要真是那样,金岩可不能死了。唯有金岩活着,莫达尔才会顾忌他的下场,不会轻易和纳真合作。不过暂时,纳真应该也没想合作的事。他是想把这俩一起杀了,然后收编他们的队伍。他骨子里,还是看不上北境边军的。”
纳真不认为边境边军真是他的威胁,也不认为自己得与莫达尔妥协。
他关押着莫达尔的家眷,也不过是以备不时之需而已。
谢穆宁看看楚元又看看德王,还是直言无讳的问道:“那按你这么说,咱们其实没到反攻的最佳时机啊?”
德王其实也想问问,听到谢穆宁当着他就问了还挺高兴的。
他是不觉得楚元会因为他的缘故擅起战事,但谢穆宁这个不回避的态度他挺喜欢。
楚元道:“咱们反攻又不是厨子做菜,还能等到所有食材备齐,火候最大再下锅。有些机会稍纵即逝的。而且,我也不认为咱们反攻不反攻是取决于莫达尔和纳真是否和解。我们总不能把希望全寄托在敌人身上。这俩都是敌人,都是对北境犯下累累罪行的刽子手。咱们同他们任何一个,都不存在合纵连横的可能。我请悬镜司的人去杀莫达尔家眷,也只是暂时令他们矛盾激化而已。其实不这么做,莫达尔此时肯定也是想纳真死掉,扶金岩上位。他也不觉得北境边军是威胁。这一次,咱们就算再夺回十里失地,也改变不了他们固有的看法。”
他这么说,德王便安心了。
谢穆宁道:“那咱们说回杀舒翰的事。差不多去年这个时候,我在温泉山那边遇上他去泡温泉。这厮估计中了蛊毒很是畏寒。”
想起那日她心头一凛,刘混的一周年忌马上到了。
楚元摇头,“没有温泉,泡热汤池也可以的。纳真那里有的是人帮他不断烧水。地龙也绝不会少了。去温泉围堵他,不太现实。这关头他不会轻易离营。”
德王道:“我回去帐中吃晚饭了,你们夫妻也自便吧。既然是持久战,那就吃饱睡足再战吧。”
等德王走了,谢穆宁道:“你不怕被人扣上冒进的帽子么?毕竟有大哥的先例在。朝中如今也不是铁板一块。”
旁的都不怕,就怕朝中人事倾轧。尤其如今太子和秦王相争。
那些老大人担心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国本不稳,的确是很要命。
亏得兵部有吴宥,户部有萧澈。萧澈如今已经是正式的户部尚书了。他不站队,自然不会克扣边军的军需。
而有吴宥盯着,旁人要构陷楚元也不是那么容易。
谢穆宁有些明白结交文官的好处了。
楚元道:“北境打了几十年,不但北戎人有固有的看法。其实朝堂与军中也有。纳真在边关受伤,居然很多人都不认为这是反攻的良机。毕竟他们的精兵悍将仍在。而北戎王之前换了两个,也没带来根本性的变化。”
谢穆宁道:“难怪拖了几天啊。聂大将军其实也承担了不少。”
此战虽然是楚元主战,独立指挥。但他身为大将军,万一战事失利还是要付责任的。
没了外人,谢穆宁开始脱身上的盔甲。
“我就纳闷了。之前朝廷不给边军反攻的机会,很多人都忿然、不甘。如今有了机会,又有人畏缩不前。”
楚元道:“不奇怪,这本来就是两拨人。只是之前朝廷不给机会,所以他们也不用出头而已。在哪里,都不可能所有人一条心的。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你是人伤亡严重么?”
谢穆宁脱盔甲的手一顿,“伤了好几十个,没亡的。”
“初战成绩这么好?”
其实是因为萧世锆那些刑满释放的,本来就是凶人。他们感激谢穆宁,在她面前很老实。
但上了战场气场全开,还是很慑人的。
而游侠儿也一个个看着年轻,但作战经验丰富。
最危险的其实是女兵!
但周遭的士兵都把她们护着。谢穆宁还听到有人在喊:“保护女兵,女兵是我们北境边缘的根!”
这还是把女兵当生小崽子的工具人。
但不能不说,确实让女兵出战的阵亡率大大降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