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家兄妹很久没吃过肉了,而且走了上百里又累又饿。妹妹吃了两碗饭,哥哥吃了三碗饭才放下筷子。然后还各人喝了碗米汤。
再见到谢穆宁,董静忍不住打个饱嗝。
她从前都是吃半碗饭,饭量是流放之后涨起来。
兄妹来对视一眼,顿时臊得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
一个饿到肚子打鼓,一个吃到打饱嗝。
谢穆宁笑了一声,“日子久了,糙惯了就好。我看得出来你们除了来道谢,也是想改变生存环境。我正要开办一些专门的课堂,你们俩去登记一下特长吧。如果被挑中了,就可以留下来凭本事吃饭。条件好了,把母亲接来一起生活也可以。但你们的父亲如果想离开流放地,我就无能无力了。”
两兄妹一看这么容易,都有些吃惊。
其实方才云楚已经和谢穆宁说了,这兄妹俩一个是两榜进士,一个也是京城贵女圈有名的才女。
只要他们能放下当初的架子,这也是两个人才。
流放地那边,她打个招呼就可以了。
“多谢楚夫人,大恩大德容后再报!”
谢穆宁摆摆手,“雇佣你们说不上恩德。你们如果能留下,是凭自己的本事吃饭。”
就是这样才让人更加的感激,不是施舍,也没露出施恩的嘴脸。
两人自然被留下了,两榜进士多金贵啊,才女也难得。
流放地没用董宣,估计也是给逐北会留着呢。
不过暂时只能住四人间。这还是看他们是有本事的人,实在是如今逐北会的人太多了。
此时,距离谢穆宁私闯秦王外宅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天。
皇帝把秦王叫进宫问道:“你的身体治得如何了?”
秦王一惊,看着皇帝不说话。
“太医正说你的身体本身没有问题。如果有问题,也是心上的问题。你真叫那小子吓住了?”
秦王确认了,皇帝老子果然是知道他的真实状况的。他那些小动作压根没把人骗住。
“还是老样子。太医正真的说儿臣的身体没有问题?”
“老子哄着你好玩么?你压力不要太大,也不要过于召集。放松了没准就好了。民间大夫的偏方不可尽信,别本来没问题搞出大问题来了。自己回去想想怎么克服吧。”
“是。”
秦王回到家,召来手下,“德王家那个老二,是不是一心想取世子而代之?”
“王爷,这是人之常情啊。要是不想才有问题呢。”
“好,你去找他,让他给我办一件事。办成了,孤保他继承德王王位。办不成,这事儿也跟孤没关系。”
“王爷,什么事?”是他想的那样吗?
“你去找刘神医要一包药,跟孤需要的恰恰相反那种就对了。”
既然皇帝老子早就知道了,那他就一点顾忌都没有了。
哼,悬镜司这样的地方,公公去掌管才最合适呢。
德王还在停灵,接下来德王世子会好家人一起守孝。等出了孝期,礼部才会办理袭爵的事。
不过事实上,德王世子如今已经是一家之主了。
这些年,他兄弟其实一直被他压着,从心得很。
但是,机会到了眼前,是个人都忍受不住那个诱惑的。
如果老大真的废了,他无妻无子的,就算自己不能上位。那以后也轮到自己的儿子上位啊。
于是,他兄弟就大着胆子干了。
结果自然是可以想见的,德王世子即便不是悬镜司掌镜使也不能随随便便就让人下药了啊。
要不然,他继母当年刚嫁进来就成功了
他刚往茶水里倒了一半药粉就被德王世子手下的人抓了个正着。
“你想毒死我?不,你胆子没这么肥!”德王世子端着茶盏晃了晃,卸下他兄弟的下颌就给他灌了进去。
然后,合上下颌。
反正只要是吃不死人的,是什么都无所谓。
主要老头子尸骨未寒的,就把他小儿子送下去陪他有点不大好。
但别的,那就自作自受吧!
他兄弟伸手想去抠喉咙催吐,被人把人反剪住了手,嘴巴也堵住。
德王世子看看剩下的一半药粉,“拿去验一下。”
查验的结果很快出来,这是然人绝根损身的猛药。
按说他兄弟为了王位给他下这种药也是说不过去。可这怂货能有收拾的后手?
不过,再怎么问也没问出幕后主使来。
毕竟每天都还有丧礼上的流程要走,也不能让他带着伤去。明伤、暗伤都不妥。
德王世子道:“算了,不必问了。我知道是谁了。”
他想起了之前太子溢于言表的惋惜。
说句良心话,他还真不会故意的。
但好像事实真的已经造成了。他这一个来月就在家忙活丧礼,还真没顾上这茬。
这么说,皇帝宁可把余毒未清的耿师叔拉出来干活,也不对自己夺情起复,还有这一桩缘故啊。
怪不得秦王第二天居然跑到悬镜司死保白氏。明明头一晚他也没那么情深义重的。
德王世子让人把消息给东宫送去了。
太子道:“太医正检查过说没问题,那至少是可以治的。关键是父王容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