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元道:“要是早知道,我就把他送回白家族中去。”
“人家有亲舅舅在京城呢,怎么好往族里送?而且你一开始不也是在白家的学堂里附学的么。”
楚元捏捏钺儿的脸,“你小子可千万不能再长歪了。”
钺儿吃痛,吚吚呜呜的向谢穆宁告状,人也朝她扑过来。
“不让你抱了,手脚轻点。”
楚元在她耳边道:“我以为你只会在床上喊我轻点呢。”
谢穆宁瞪他一眼。
扣儿带着针线房的人进来,谢穆宁一看后头抱着床单、垫褥的一串丫鬟,这还真赶制出来了。
她下巴微抬,示意扣儿带她们进去铺床,不是,铺鼓。
等丫鬟们铺好告退,楚元拿手指捅捅谢穆宁,“走,进去看看。”
谢穆宁把钺儿递给扣儿,要是带他进去,他肯定闹着要到她们的新床上去玩了。
钺儿转过脑袋,满脸疑惑的盯着谢穆宁,怎么不带他玩了?
扣儿抱着他道:“钺少爷,走走,我们去荡秋千。”
荡秋千也是钺儿爱的,他招手让谢穆宁她们去看他荡。
扣儿抱着他走了,他还在一哩哇啦的叫。
楚元大步朝屋里去,就在这个时候,军营的方向忽然升起了烽火。
大将军传令众将回营!
谢穆宁就看着他脸上的兴致勃勃消退了下去,然后骂了句,“这群北戎渣滓!”
他匆忙往外走,“我回营了,杨乐他们的事你不用管,我会派人跟进。”
家将查到的报信那人就是个普通商人,从肃慎国过来的。如无意外,每年都会来边城一次。
“知道了。”谢穆宁自然看得懂烽火传讯,但还是觉得好失落。说好了能待三天,这才一天呢。
锁儿跑进来问谢穆宁,“夫人,要打仗了么?”
这会儿楚俭和一众亲兵都在匆匆往大门口跑了,喂马的几个马倌也把马往外牵。气氛一下子就紧张起来!
谢穆宁点头,“应该是,不过可能不是大仗。”
但是但凡打仗,肯定少不了伤亡。
她也脚步匆匆的追了出去。路上遇到扣儿抱着钺儿过来顺手接过,抱着去了大门口。
锋儿、锐儿和三位先生也都出来了。
众人正好赶上楚元接过缰绳翻身上马。
他对着谢穆宁和几个孩子看了看,然后就御马前行,一众亲兵跟上。
钺儿焦急地伸出小手,“哎——”
谢穆宁就近把他递给锋儿,“抱他进去,我去趟逐北会。你看好家,锐儿帮着哥哥。”
锋儿一下子感受到了叔公说的老大的责任。他抱着钺儿往里走,不忘招呼着三位先生和锐儿。
穆老先生叹气,又要打仗了!这边城什么时候才得消停?
谢穆宁等他们进去了,也翻身上马往逐北会去。不过她在城中没有跑马,这是楚元他们这些赶着回营的将士的特权。
等她过去,聂盈、古雨也赶到了,刘混是常驻这边的。至于游杉,他去边界线上村落了。去了那么多人,总要有人居中指挥。
如今大部分人都去了那二十几个村落,做教习的,巡视的。每五个村子就安排了五十人来来回回的巡视。以免人手不足,伤亡过大。
算起来竟是去了三百多人!
还留在堂口的倒是许汉手下的人居多。他们本来就大多有些残缺。打听消息是长项,但要上阵真刀真枪的拼就不成了。要不然,也不会沦落到睡破庙和乞讨 。
他们也大多数是伤在北戎人手上的,而且谢穆宁待他们厚道。所以每次做事也都是十分卖力气的。
至少现在没什么事做,堂口是打扫得非常干净的。
聂盈问谢穆宁,“我们现在能做什么?”
“召集人手,保护村民抢收!”秋粮还有七八日就能完全成熟,所以大家都还在等,等到时候收割。这几天还在严防死守着北戎人过来抢粮食。
但现在也顾不得了,瘪一点就瘪一点的。减产总比到时候被马践踏坏在田里或者被北戎人抢走了好。
不然,接下来的军粮和百姓的口粮,难道要全靠朝廷从别处抽调么?如今的世道,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
许汉手下二三十个人立即上街敲锣打鼓召集城中闲置人手去帮忙。
能收割的收割,不能的就是警戒或者帮着运粮都行。反正能干啥就干啥,现在就是缺人手。
逐北会出面召集,很快一些能抽出时间帮忙的人都跟着一道走。沿途不少人汇入,队伍越来越长、越来越壮大。
先得抢收靠近边界线附近的二十几个村子。
到了地头,谢穆宁让人分散开,由逐北会的人带着往各村走。
“看着点,别让人混进来一把火把粮食都给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