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凌咬牙切齿地说道:“不过是粗鄙的、毫无教养的乡间村妇罢了,纵使有几分姿色,又如何以色侍人者,色衰而爱驰,我看这民间对她诸多传言,却是言不符实。”
“照我看,便是宫里的诸多小主,都比她要好得多。”
她还嫌不够,硬是拿自家皇帝老爸的后宫又将人给碾了一遭。
雪芽眼中满是困惑,弱弱地说了一句:“可我听闻,她原先乃御史大夫之女,家规森严,不论诗书礼仪皆是极好的,不知殿下这‘乡野村妇’的评价又、又是从何而来啊……”
她开始怀疑长孙凌见到的和自己听说的不是同一个。
“什么御史大夫之女”果然,长孙凌面上出现了几分愕然。
她一时间难以将那个喊着要为自己宽衣解带、伺候自己的女人,与那些酸腐的御史们“人人欠我一千金”的臭脸联系到一块儿。
因为过分惊讶,长孙凌甚至一改自己原先的躺姿,原地坐了起来,拧着眉头看向雪芽:“此话怎讲”
雪芽语气一塞,看到马车帘子被风吹起的红墙颜色,脑海中的思维都仿佛被那森严的规矩禁锢了似的,良久才听她道:
“殿下,那是许多年前的事了,您当时还小,大约是不清楚的,就连我也是听宫中那些太监们闲聊的时候听了一耳朵,怕是做不得数的,殿下您便当个耳旁风,听了就过罢……”
长孙凌不耐烦听她这冗长的铺垫,抬手打断道:
“说你的就是了,恕你无罪。”
“来日若被我母后父皇问起,也与你无关。”
雪芽听她如此保证,才小声道:“听说那南萝,是八年前沦为官妓的,她爹爹原是纠察御史南见迟大人,因八年前卷入端王谋反一案,才跟着获罪……”
长孙凌听罢,从鼻腔中哼出一声,“原来如此。”
但她眉眼间却不见几分动容,在她看来,既然那端王想要谋反,光是这份心思就足够将端王一家诛九族,碎尸万段的,与那反贼厮混的能是什么好人
南见迟身为纠察御史,不行使督察百官之责,一心为国,体察民情,为江山社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反倒与那乱臣贼子搅做一通,他难道不该死吗
听完八卦,她一脸失望地倒回马车里,慢吞吞地冒出一句:
“那我方才说的没错。”
“此人心术不正,腹有诗书又如何沦落到如此境地,是南家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