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家见他脸色不好,只以为是因为自己的事情让少爷难过了,在他的心中,自家少爷最是心善,见到自己现在的模样肯定忍不住的内疚,只是在齐家看来,他是个男人,少了一条不常用的手臂也不是什么大事,当时要不是少爷以命相救,他现在只会是一捧黄土了。齐家最笨,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想了想只好说道:“前几天赵大人过来了一趟,知道少爷您下落不明十分担心。”書 香 門 第 論 壇
君长宁回过神来,勉强笑了笑说道:“等我跟燕弘说一声,我们便回去秦关,这段时间辛苦张大虎和赵明德了,幸好青禾州战事已平,不然的话可会出乱子。”
齐家听了又忽然想到什么,憨憨一笑说道:“对了,前段时间赵管家来了,说上次带去的葡萄酒好卖着呢,君家大赚了一笔。老爷太太担心少爷在这边吃了苦,又送了不少东西过来。”
齐家想了想又说道:“赵大人说少爷下落不明,不该让君家先担心了,就把消息瞒下来,只说少爷在青禾州有事要办,让赵管家又带着一批酒回去了。赵管家应该给少爷带了家书过来,只是现在应该在赵大人那边放着呢。”
君长宁点了点头,他心中也有些惦记家里人,赵管家年纪虽然不算大,但一年来去边疆两趟已经十分不容易,以后自己至多也就是半年能给家里头送一个信,这会儿听着倒是有些归心似箭起来,不知道家里头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以君老爷张氏的性格,估计也都是报喜不报忧的。
君长宁挂念着那封家书,燕弘这边又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处理完的,到底也就是说了一声,燕弘怕旧事重演,愣是派了一队人将他护送回去,君长宁虽然觉得有些大题小做,但想到上次自己不小心而引发的事情,便没有推脱,离开青禾州的时候,君长宁忍不住回头望去,燕弘颇有几分远送的心思,但又被各种事情绊住。
君长宁叹了口气,都说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是朝朝暮暮,他们这一次的分别也算不得什么,两人的身份便注定了,他们不可能时时刻刻相守在一起,若是连这一点的分别都经历不起的话,他们的感情又有何坚持的必要呢!
74、日渐兴盛
沈明是个商人,是一个精明的大商人,都说商人重利轻别离,他大概就是其中的典型,一年三百六十五日,倒是有大半的时间都在外头跑商,比起在家陪着老婆孩子共享天伦之乐,其实走一趟商赚一笔钱更让他觉得开心得意。而他确实也是有那个跑商的头脑,当初不过是一个爹早死,娘守寡的农家小子,现在如果入了商籍,但走出门谁人不叫一声大老爷。
若是在六年前,有人说沈明会去秦关跑商,这位大商人表面笑嘻嘻,回到家肯定会唾骂一番,秦关是个什么地方,燕朝人都知道。没有矿产特产各种产业也就罢了,连那边出产的粮食都比其他的地方口味差一些,就是打猎回来的毛皮,似乎也没有其他地方的油量,再有一个就是地方难走,来来去去难免会出一些问题,走一趟肯定是要亏本的。
商人都不喜欢去秦关走商,因为没有利润,虽然朝廷年年都说要支援北边的地方,但北边地方多了去了,像是相隔不远的青禾州,从那儿走出一趟丝绸之路,只要平安归来肯定是能大赚一笔的。而秦关,一般的商人听了都是频频摇头。
但这样的情况在七年前就开始变了,首先是宁邑的商户君家带回来大批的葡萄酒,这东西向来都是舶来品,谁知道这次居然是秦关出产的,一开始的时候大家都是抱着看笑话的心情,这酒可不是随便酿出来就好喝的,君家乐意撒钱给自家的小少爷做政绩,他们也不会多说话。
只是一年过去,秦关葡萄酒的美名倒是渐渐扬名,这葡萄酒的口味跟米酒不同,另有一种果香,又有君长宁君大人做了几首美酒诗,倒是引得文人雅士争相传诵,不知不觉的时候,一年的功夫就让美酒之乡的名声渐渐传播出去。
等第二年的时候,君家又是下了大力气去做美酒的生意,固然有照顾自家小少爷的心思,更多也是因为利润,不然的话一直是亏本生意,即使是宁邑的首富,君家也是吃不消的。有了利润一切事情就好办了,自然有人会接受君家散出去的美酒。
等第三年的时候,原本还在犹豫的一些小商人开始往秦关的方向走,一般去北方的时候都要过一下那地方,去当地一看倒是惊讶起来,这还是他们记忆之中那个贫困落魄,连吃饭都是大问题的秦关州吗,即使土地还是有些贫瘠,但进出的道路修得十分齐整,城墙更是建的扎扎实实的,往来的百姓脸上也不再是那种灰蒙蒙的沉闷,而是带着几分红光的喜色。
修路难,君长宁花费了三年的时间,卖出葡萄酒三分之一的利润,才把秦关对外的道路修得齐整起来,而另外的三分之二,一半用在了民生上,一半用在了城墙上,毕竟这边的道路平整起来,谁知道会不会有外族把主意打了过来,当然,即使是这样,他自己的荷包也慢慢饱和起来,卖酒确实是个一本万利的买卖。
这也是燕朝内部正是歌舞升平的时候,虽然吏治并不清明,但这些年来总算是风调雨顺,百姓并不愁吃喝,大部分人乐意花钱买酒,而葡萄酒里头一些高档的货色,更是被炒出了添加,君长宁摸了摸没有胡子的下巴,暗暗笑着君家不愧是奸商之名,自己好歹也是遗传到了一些。
道路好走了,又有能赚钱的买卖在,就不愁商人不来,整整六年的功夫,他对秦关可算是尽心尽力,现在走在秦关镇上,以往的黄土房子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砖瓦房,即使是周围的乡村,日子过得不如镇里头富裕,大部分百姓也是能吃饱穿暖,甚至还有余钱。
君长宁放下账本,这已经是他来到秦关的第七年,那时候他不过是个未满十八的小子,现在却已经过了弱冠之年,二十五在现代还算是半大的孩子,在这时候可是老大不小了,想到母亲信中每每的担忧,君长宁心中也是有些着急,只是皇帝一直不松口让他回去,他也是毫无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