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杜云溪诧异的看着架着牛车寻来的阿泽。
阿泽身上穿着的是一脸下田干活时才会穿上的清爽衣服,头顶上还带着一个草帽。
但因为太阳太烈,架着牛车的速度并不快,他还是无可避免的出了一身的汗。头发上的汗水滴在了眼睛上,有些微辣。
“我见你许久不曾回来,有些担心。”等缓缓调转了头之后杜云溪才坐上牛车。
阿泽声音有些听不出来情绪,但可以知道的是他此刻心情并不是很美好。
杜云溪却因为口干舌燥而没有将心思放在他身上,拿起一旁的水壶摇了摇,见里头还有水便打开直接喝了起来。
赶车的阿泽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一路上也没有再说过话,只是看着她睡着了之后脱下自己的上衣盖在了她的身上,为她遮挡阳光。
“到了。”原本阿泽是准备想直接抱着杜云溪进屋的,可是一连想到最近对他们两人的流言,还是推搡着叫醒了她。
杜云溪睡得还有点迷糊,掀开阿泽的衣服的时候被太阳刺激得睁不开眼,脑袋混沌的被阿泽扶着从牛车上下来,然后看着眼前的景物,问了一句,“这么快就到了?”
而等在无厘头的两个女人听到杜云溪那熟悉的声音传来时,都连忙放下了手里头正在干的活计,争先恐后的朝外头奔过去,尤其是刘氏,在看着这一身乞丐打扮的杜云溪,瞬间眼眶红了。
“云溪!”
杜云溪也是很无奈,揉了揉眼睛后走上前去抱住刘氏,“娘,你怎么又哭了?”
“你娘这还不是担心你?”朱嫂在后头说了一句,白了杜云溪一眼,同样看着这一身打扮的杜云溪,心头也是叹了口气。若不是他们做大人的没什么用,何苦什么事情都为难着孩子呢?
杜云溪笑了笑,轻拍着刘氏的背脊,“我现在浑身都是臭汗,你要哭能不能等我沐浴完再哭?”
刘氏推开她,瞪了杜云溪一眼,然后跺跺脚便走了。
朱嫂也是看见她没事,便放心的跟着刘氏回了屋子。
“不进去?”阿泽已经放好了牛车,回来看见杜云溪还站在这里,有些疑惑的问道。
杜云溪回头看了他一眼,转眸一笑,“我得先回趟自己家。”虽说她的脸上还是有些黑乎乎的,甚至于因为汗水的缘故,脸上那些香灰也成了一条条的白杠挂在上面。
很脏。
可阿泽却觉得方才那个回眸美极了。
他吞了吞口水,掩饰着自己内心的想法,然后道:“需要我帮你烧水吗?”
杜云溪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我娘应该帮我准备好了。”
的确,刘氏清楚外头这么热的天气,要从镇上赶回来,依照杜云溪的性格是肯定会沐浴的,所以早早的就烧好了水等着她回来。
阿泽点点头,“行,那我就先进去了。”
两人在他家门口分开。
“啪!”
堂木一惊,正跪在审堂底下的知县整个人面色惊恐,随着那堂木一抖。整个人越发匍匐在地。
“钱文元,你可知罪?!”不复以往的形式,那知县钱文元已然跪在了隶属于犯人的位置上,而正坐在堂上的,是刺史大人李尧光。
“大、大人,下官不知犯了何罪啊?”那钱文元仍旧穿着他那身官服,没有平日里看着的那般正经,此刻犹如一个贪生怕死的小人。
李尧光眼睛微眯,“你不知?”他声音有些冷,言语中带着一丝嘲讽,“来,将那衙役带上来!”
这命令一层一层的传下去,不一会儿便有人拖着那看守牢房的衙役给压了上来。
“小、小人参见大人!”那人跪在了钱文元的身边,钱文元偷偷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却听见上头堂木一拍,顿时吓得心魂一颤。
“你可是这服役于县衙之中所有做看守牢房之事?”李尧光问道。
那衙役点了点头,“正、正是。”
“那你可知,就在前几日,你这里头关进去一李氏乡妇?”
李尧光这话一出,那钱文元捏紧了身下官服,内里咬牙切齿。此刻事情已经清楚了,他所做的那件事情已经败露,如今审案的还是刺史大人,不说丢了性命,至少这乌纱帽是难以保全。
那衙役看了一旁匍匐着的钱文元,一咬牙一闭眼,道:“知晓,那人……那人已被钱大人下令,放出去了。”
“哦?”其实李尧光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如今问起来,只不过是瞧这钱文元的反应罢了,更何况,这场审案百姓有在,也要让他们知晓这些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