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依旧人声鼎沸,各种叫卖声连续不断的响着。有华章贵服者出没街头,亦有像杜云溪这种身穿粗布麻衣看起来就像是街头混混一般的人物。
她走之前拿了把香灰抹脸,又把自己的身子塞得粗壮了一些,所以瞧着她此刻低头哈腰的模样,也不会有人联想到她是女子的身份。
在街头畏畏缩缩的走着,撞见巷口有乞丐待的地方,她眼睛四周滴溜转了一会儿,这才上前去。
“这位老哥。”她刻意压低了声线,本身十三岁的年纪,声音若压低别人也顶多是瞧着年纪轻轻的少年罢了。
那衣衫褴褛的乞丐抬着眼看了她一眼。
杜云溪接着又道:“我想问一问,这县城里头的刺史府衙在哪儿啊?”
莫说这时的杜云溪没来过几次县城,就连前身也没来过。长年累月在田中干活,可怕是从来不知那县城是何模样。
只是听闻这城中除了知县外,还有由中央直接派下来的刺史长官,若她想逃过这一劫,免不了得通过更高的官来压这知县。
只是她如今只能期望,手里头这块玉佩,能够起到作用。
那乞丐却是拿起他那已经破了一个口子的碗,敲了敲青石板。意思很明显。
杜云溪咬了咬唇,从怀里掏出了三文钱,“说吗?”
那乞丐耻笑一声,偏过头,很明显的钱不够的意思。
杜云溪也是狠脾气,抢过他手里的碗,看似没用多大劲的一掰,碗已成两半。
“三文钱,说不说?”
那乞丐慌忙点了点头,“说说说,出了东街,刺史府就在西街口,最大的那府宅门底便是。”
杜云溪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拍了拍乞丐的肩膀,“乖,要这样不就好了?非要我用暴力。”将那三文钱丢进他的破碗里头,然后起身离开。
剩下那个乞丐一脸悲痛的看着那张碎成两半的碗。
“出东街……出东街……”嘴里头一直念叨着这句话,杜云溪约莫摸了半个时辰的瞎子,总算从东街出去了。
看着与东街截然不同的空旷景色,杜云溪感叹道,“果然,这不论哪个朝代,一个城市里头,总是两极分化的。”
好的出奇的好,差的也是难以想象的差。就在他们还在靠着打猎、种粮食过生活的时候,别人已经有了餐餐鲍鱼海珍的生活。
她依着那乞丐所说的话,躲在了不远处的柱子底下,看着那庞然的门第府衙,正准备守株待兔一般的,等着那刺史出来。
日头正热时,杜云溪受不了躲去了一旁屋檐底下。那头站在门口的两个守卫看着她也在面面相斥着。
杜云溪咬牙,再这样下去,怕是还没有等到那刺史出来,她就已经被晒死在这里了。
仔细想了想,上前去。
“两位大人,我、我有事情想找刺史大人,不知道可不可以……”杜云溪在尽量将自己摆的可怜一点。
那两位其中年纪不大的守卫上前一步,“抱歉,如果没有请帖或者是拜函,我们是不能当你进去的,所以原谅我们恕难从命。”
杜云溪点了点头,心头却是松了口气。
“那、那可以帮我把这封信送给刺史大人么?”说着,从怀里掏出那封沉甸甸的信,里头还装着黑曜石玉佩。
那年轻守卫朝后看了一眼,见那人点了点头之后,方才将那信接了过去。
“你放心,我们会将此信送过去的。”
杜云溪大喜,如同普通老百姓一般状似要跪地感谢一般,高声喊道:“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那守卫赶忙将她扶起,“你不用这么客气,这也是刺史大人吩咐我们的,多为百姓做事。”
杜云溪顺着他的力道站起身,“谢谢,谢谢,对了,我家在三里乡,有事找杜云溪便是。”
说完,也不顾那守卫诧异的神色,转头就跑。
“这……”那守卫将东西递给年长的那位,他在手里头摸索了一阵,“怕是玉佩之类的硬物,你将此物送给管家,如实禀报便是。”
“好嘞。”那守卫应了一声,抬腿进了大门。
小跑到管事的地方,拉住刚刚路过的一位婢女,问道:“敢问管家在哪儿?”
那婢女指了指大堂所在的地方。
“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