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田三咀嚼着杂粮饼,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不过这些和他没关系,当兵吃粮,他就是为吃粮来的,他才懒得管死人多少呢。
“这东北军都说是没卵子的孬种,我看也不尽然,那个赵营长,我看着比咱们营长都狠呢。”旁边的一名脑袋缠着旧纱布的弟兄心有所感地打破了沉默。
老烟枪赞同的点点头,他当兵打仗了这么些年,狠人见过不少,但是像赵文斌这么心狠手辣的人倒是头一次见。
虽说这赵文斌文文弱弱的像个书生,但是打仗却是不要命的疯子,他拎刀将鬼子伤兵如同切瓜砍菜一般收拾了,那份凶狠劲儿,让老烟枪至今都心有余悸,不敢看赵文斌那双阴冷狭长的眼。
俗话说横的怕的,楞的怕不要命的,这赵文斌就属于那种不要命的,老烟枪心中暗想,以后还是少去招惹他,免得给自己找麻烦。
赵文斌虽然在人前沉默寡言看起来冰冷得如同一座冰山,但是他不要命般的杀敌样子倒也让人印象深刻,不敢有人小觑他,活下来的弟兄对他都很敬重。
鬼子虽然退下去了,但是作为营长的杨凌却顾不得休息,派人搜集弹药,抢救伤员,重新调配兵力巩固阵地,等忙完了之后,发现二营长赵文斌不知道啥时候已经到了。
“要不要来一口?”赵文斌缴获的鬼子军刀插在身旁的焦土里,坐在空空的弹药箱上边,对着杨凌举起了水壶。
杨凌的鼻子闻到了浓烈的酒气,笑着摇摇头,也找了弹药箱坐了下来:“我不喝酒,酒喝多了会误事的。”
杨凌是一个严格自律的人,始终保持着不抽烟不喝酒的好习惯,因为他知道这两样东西会一定程度上麻痹神经,而作为一名军人则是必须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所以他始终和这些东西保持着距离。
赵文斌对于杨凌的拒绝也不生气,仰头给自己的喉咙里灌了一口酒,解释说:“在咱们东北地界,一到冬天到处都是冰天雪地的,喝酒能够驱寒。”
赵文斌说着想起了美丽的东北,这时节恐怕冰雪也就堆起来了吧,待在暖烘烘的屋子里,大口喝酒大口吃肉,那日子可真快活啊,可是现在却要远离家乡,在阴冷潮湿的江南打仗。
他望着黑烟缭绕的天空满脸的惆怅,不知道何时才能回到白山黑水,可爱美丽的故乡,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仰头又是灌了一口酒,嘴里咒骂着:“该死的小鬼子!”
杨凌也感受到了赵文斌神情里的悲伤,能够理解他们当流浪者的痛苦心境,宽慰说:“小鬼子嚣张一时,总不能嚣张一世的,只要我们努力杀敌,这东北迟早还会回来。”
赵文斌听到杨凌的话,面色好了很多:“杨兄弟,要是咱们打跑了小鬼子,回到东北,我一定请你尝尝咱们东北地道的杀猪菜。”
杨凌伸出了自己的手:“说话算话!”
“一言为定!”两只大手紧紧地握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