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记强大的资金运转之下,整个齐家的生意都呈现出一种颓丧之气,明面上的基本被云记打压的很是厉害。至于私底下做的那些,杭州府衙那边也花了大力气去查,一条脉络渐渐清晰起来。涉及到的所有朝廷机构都收到了杜聪发出去的条子,一道来的还有衙门的调查小组。
孙恒并是以某一调查小组的身份赶往苏州,新安集上,隶属于苏州漕司的一个办事档口在正月十三这天迎来了孙恒带领的调查组。
孙恒等人刚进驻,原江宁水师营的官兵并在刘世芳带领下赶到,接管了这处档口。
刘世芳对这个任务很是欣慰,他自从率领水师营参与苏州这边的剿匪事宜,一直都很是不顺,如今终于找到由头针对苏州那几位官老爷,他干起事来自然分外卖力。
加之剿匪时候从各个水寨里搞到的东西,很多东西并都浮出了水面,与此同时,杭州府的抗议奏疏也已经到了朝廷几位大佬的案台上,不久之后杜聪的奏疏也一并到了。紧跟着,浙东路,江南路等各处大佬的奏疏也齐刷刷到了。
当然这是后话。
孙恒带来的一堆账房先生正对着一屋子的账本开始核算,尽管运用的是王凝的那一套新算法,这仍然是一个不容小觑的任务。
刘世芳亲自带人守着这处小房子,周围除了密集的岗哨,并是一口一口装满水的大缸。
孙恒则已经带着人进了苏州城。
苏州知州许乐余亲自摆了宴,孙恒对这些倒不避讳,甚至尚且还停留在苏州的剿匪总指挥,杭州推官孙绍杰都抽空跟孙恒见了面。
孙恒一开始虽然知道这事情可能很大,却也没想到会闹成这样,对方话里话外的意思他当然听得明白,只是有些事不能再这样烂下去了。
驿馆内,孙恒站在檐下,摩挲着手中的瓷盏,心事重重。
在他旁边不远处,一个铁塔般的黑汉子像根木桩一样矗立着,若非特意去看,想必不会知道那里有个人。
孙恒对于这位五叔很是尊重,按照王凝的说法,这是他最大的安全保障。孙恒倒不是怕死,只是事情没做完就死了,不是件值得开心的事。
“五叔,王凝是个怎样的人呢?”
五叔从阴影里走了出来,开了口:“是个好人。”
孙恒愣了一下,苦笑道:“哪有这样的评价。”孙恒顿了顿,正色到,“与他相处这么久,以为对他有所了解,然而事实并非如此。但确如五叔说的,他是个好人,只是叫人看不明白。”
“我今天做这些事,就想有一条线也能理解王兄的某一些想法,这么些年了,许多事其实都能看的明白,身在局中,颇多无力感。”
说到这里,孙恒笑了起来,踱了几步,孙恒骤然严肃起来,说到:“五叔,这段时间,我听说了一个传言。”
五叔面色无变,却还是一改先前的沉默寡言模样,问到:“什么传言?”
“跟王兄有些关系,也扯着西北凉王府。”
如是说着,孙恒抬眼看了过去,四目相对,都想从对方眼里得到自己想要的那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