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行知看了过来,眼里有些难过,他是经历过那种底层生活的,而且是从一个相对的高位跌落下去,这一年,他的感触颇深,因此对于王凝说起的这些话更有体会。
苏筱妍走到了王凝身边,想要安慰几句,却被王凝拦了下来。
外面热火朝天,烟花腾空,绽放出一朵又一朵绚烂的雏菊,与屋里的气氛迥然不同。
闵行知心里多少有些安慰,王凝能与他说起这些,显然是把他当做了自家人,这让他哪怕因为“身份”的缘故不可能作为主人,却也再次有了家的概念。
“真要说上来,我本来是北方的人,曾经也算是小有身家的,后来家里出了一些事,几经辗转,吃了一些苦,也许是出于报复,也是做了些坏事,眼下做这些,想的也是积点德……然而,真正做下来,却不如我想的那样,那些不知自救的人,没资格活在这个世上。”
“我今天过去心里装了火的,就因为云记在那边撤了粥棚,他们不惜从江浦跑过来,打了我的人,烧了我的房,说我为富不仁……呵,那些人啊……”王凝笑了一声,站了起来,在屋子里踱了几步,抿嘴笑了:“北方也好,南方也罢,本身没什么区别,然而自古以来,因为长江天堑,并有了南北之分,也正因为长江这一道天堑,许多人并有些想当然。”
说到这里,王凝无奈摇摇头,说到:“这些有些远了,不过我之所以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们,这世道并不美好,诸多不称心,却也是为了叫你们放心,就如行知所说的,我眼下不是一个人了,什么事该做我还是明白的。另外就是出海的事情,我已经让陈宇英张罗,成效不错,过些日子,我去拜访拜访江南路的官员,这事要拉上朝廷,才好做。”
说到这里,无论苏筱妍,亦或闵行知,都已经明白王凝的打算,而后并不再多说什么了。
王凝道:“走吧,出去看看。”
三人走了出来,毛永清已经迎了过来,匆匆拉着王凝到了旁边,借着天空烟花炸裂之后的响声掩藏,他说到:“我想好了,芷儿姑娘……我要娶她。”
王凝看着毛永清,再又瞥了不远处人群里的芷儿姑娘一眼,打趣道:“人家愿意嫁你?”
毛永清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这不得大哥你帮忙吗?”
王凝笑笑:“我就免了,你去跟筱妍说,让她去探探人家的口风。”
“嗯。”毛永清点头,而后小心翼翼说到:“大哥,那她的身份?”
王凝叹了一声:“你喜欢的,我自然不会计较,何况她也是受害人……另外这事我已经与江宁府透过一些口风,过了年,恐怕就要开始彻查了。”
毛永清颔首,没再说什么,而后一家人出门上了街,看热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