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越线了(2 / 2)

三国圈 嬴政 1829 字 3天前

台下的牛春一脸惶急,“你先让弓手停手啊。”

“鼓噪是因为有人鼓动,因为那些人,不尊重你,不守你的令,不守约。”

李轩安坐椅上,笑吟吟的望着台下的牛春,“牛叔,我若不想人不尊重我,士卒不守我令。我就不能朝令而夕改,不能言而无信。

我若希望他人守约,我就不能不守约。既然与我约定了不越过五十步,越过的人,就是不尊重我,就是不守与我订的生死约。

那些人为什么要越过线,我不关心。我只知道,他们越线了,不守信,毁约了。”

“小仙。”

牛春见身后号令不停,弓弦颤动不休,远远惨叫一片,不由激动的浑身颤抖,冲台上的李轩大吼,“那都是老弱啊。”

“谁家的老弱呀?自家的老弱,不相干的老弱,还是敌人的老弱呀?自家的老弱才是老弱,不相干的老弱就是不相干,敌人的老弱还是敌人。便是敌人的妇孺,照样是敌人。对敌人,就要像寒冬一样冷酷无情。”

台上的李轩无动于衷,一手似无意识的轻轻拍打着扶手,依然对台下的牛春笑语吟吟,“我可以原谅自家老弱的一些任性与见事不明,正如我家一堆七大姑八大姨的,也多是一群蠢货。我一群表弟表妹侄子外甥的,也是天天闹得我头大,我也想弄死他们。

可那毕竟是亲人,蠢归蠢,烦归烦,闹归闹,还是一家人。我对一家人一向宽容,我不是大义灭亲的人,讲的就是小义气,最喜欢徇私枉法帮自家人脱罪,好让家里的蠢货老弱祸害外面不相干的老弱去,少他妈烦我。

牛叔啊,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我家的老弱那么蠢,让他们斗虎扑狼的不现实,可又不能不进食。一家人一家人,我一人即便浑身是铁,能捻几根钉呀?

蠢家人笨归笨,摇旗呐喊,送个辎重的没问题。弟弟妹妹侄子外甥的闹归闹,爪牙锋利呀,干正事的时候听话啊。

丰厚的辎重,锋利的爪牙,忍饥挨饿,忍气吞声能养出来么?可家里的蠢货老弱又干不过外面如狼似虎的家伙,那怎么办呢?

那就只能让他们祸害外面不相干的老弱,以为滋补,磨磨爪牙。那就只能等我把敌人家的虎狼咬住,让自家的蠢货老弱,以敌人家的老弱为食嘛。

牛叔啊,不相干的老弱,敌人家的老弱,就是我家老弱的磨刀石,就是我家老弱的食物啊,你该不会让我去同情食物吧?您高看我了,也小看我了。

我一个猎鹿的人,若为鹿感伤,又有什么资格,坐在高台之上?”

身后此起彼伏的报令声与弓弦的嗡嗡颤鸣,远方惨叫一片,面前是笑吟吟的面孔与和风细雨的话音,不含丝毫情绪波动,直让牛春感到浑身燥热,遍体生寒。

“小…仙帅。”

牛春嘶哑着嗓子,张了张口又不知从何说起。他也是从军三十年的老卒了,军中的规矩又不是排解邻里纠纷。莫说同情怜悯,军中论的是军法,理都向来不论的。

他情知小仙阵前释敌,已是仁至义尽,己方又不守约在先,鼓噪而进,还让赤旗军手下留情,这不扯么?

“求仙帅放俺出谷。”

牛春昂头,冲台上的李轩一抱拳,“俺愿阵前喊话,让……”

“牛叔啊,甭扯什么帅不帅的,您还是喊我小仙吧,营里厨子都这么喊我。”

李轩依然高坐椅中不起,脸上依然笑容和煦,“约是什么,就是盟。盟是什么?割牛耳盛朱盘,取其血歃于玉敦,是谓盟。日月底下的那器皿呀,一落地就碎了,没再粘的必要。前约既已毁,咱再立新约吧?”

说着,抬手朝北谷山道一指,“南归之路,不动则通,动则无。这一动,约就毁了,穿谷南归的生路,自动的那一刻,就已不复存在。

时下数千黄巾淤塞北山道,崖上旗语又告诉我,其后尚有源源不断的黄巾过来。若我猜得没错,方才于人群中鼓动的便是后续过来的黄巾精壮,证明居庸城下黄巾,战心已无,崩溃在即。

时下你等已危如累卵,居庸之兵不出,一是内有雄关可依,外有八万黄巾轮番攻城。二是居庸之南尽皆山地,关内诸胡部酋节的随侍骑兵,使不上力,又互不统属。三是上谷郡太守高翔在关内,其乃高士,站得城关之高,才能看得远嘛。有坚城可依,易不敢轻兵,宁可闷城死守,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可居庸是兵不轻出,不是不能出,时下关前可没有八万能随时源源不断扑城的黄巾。只有不到两万粮将罄,死伤满营,士气低沉的乱民。

更何况又有数千黄巾,争相挤进了北谷山道,牛叔若是居庸城内将官,会如何做?

军功在前,又无后顾之忧,南谷又有我等堵路,一旦居庸城内之兵杀出,即便我北方军一步不动,近两万黄巾弟兄,也会十不存一。

官军与诸胡部,可不会把蛾贼当做自家人。

翼、青、徐、兖,豫等州,黄巾似乎不受官军之俘,官军好像也不收黄巾之虏?那便是居庸城下的高洪部黄巾,被官军屠个一干二净,想必牛叔也不会意外吧?”

牛春默然无语。

“军功谁立不是立,与其死在居庸内的陌生人手里,不如就便宜我吧。”

虎皮大椅中的李轩站了起来,抬臂向北山路一指,“此时北谷山道上数千黄巾拥堵一团,天赐良机,只用三百重甲士循山道砍杀,就可以如驱羊群,直抵居庸城下。

待溃军再倒卷回城下高洪本阵,我只用三千藤甲,便可将你等两万黄巾,全歼于居庸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