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
从地道出来,张兹便是直奔张宅的内堂,面见家主张开地。
张开地约莫五十的年纪,前段时间还出使了魏国,虽然并未说动魏王立即援兵,但彼时韩国的处境还未恶化到如今亡国覆灭这种危急时刻,孰能够知晓不过是前后三个月的时间,秦军居然是如此直接的攻占了韩国的都邑新郑。
最让张开地难以接受的是,韩王懦弱,居然是逼走了相国申不亥,后者还是死在了马陵前线上,让张开地居然是袭承了韩国的相国。
若是往日,高官厚禄张开地自然是欣然接纳,然而如今连都邑新郑的守戍都是落在了秦人的手中,张开地这个大韩相国,日夜不安,时时刻刻感觉到一座大山压在自己的肩上,逼迫得自己不得喘息。
张开地低下头看着张兹,挥了挥手示意后者起身,方才是问道:“魏军如何了?”
“那魏将逄涓果然不是常人也!”这张兹并非是张氏血脉,不过年少时候被张开地看中聪慧,便是收在了自己的门下作为弟子,见识倒是颇为不俗,谈吐也是十分清晰:“当日那魏将逄涓接到了家主的提醒之后,虽然是来不及向魏国大梁方面印证,却是对秦军作出来了试探。”
“果然秦军中计暴露了,魏军假意撤军,那秦军出来拦截,思前想后,逄涓与那魏太子申也是坚信伐韩战场上的这将近二十万的秦军前往了……魏国都邑大梁城!”
张开地听闻这些话,其子张平也是站在一旁,仔细思量,等一会又是向张兹问道:“魏军撤军了?”
张兹点了点头:“魏将逄涓有勇有谋,虽是撤军然而却是不忘设计秦军,一日之前于新郑北郊又是大胜秦军一趟,令秦军只敢携重兵利器紧随其后,却是不敢与其短兵交接!”
张平点了点头赞叹道:“这魏上将军的确是有手段啊……”
对于此话,张开地向来便是负责韩国与魏国的主要国事交往,与这逄涓虽然是打的交道不多,却也是十分关注,听闻长子张平如此赞誉这逄涓,亦是点了点头应道:“逄涓此人用兵之道的确是神鬼莫测,然则……此人的心性却是虎狼之徒,不可深交!”
旋即张开地又是看着张兹,道:“逄涓可有什么话说?”
张兹回道:“逄涓欲要回援大梁,围歼奇袭大梁城的十数万秦军,且是答应,明岁春上其将建议魏王再率魏国兵马援韩退秦!”
“来不及了……”张开地摇了摇头,旋即方才是走到自己的公文案边,从案上拿出来一纸文书,当即递给了张平和张兹,言道:“这是秦公子嬴渊送过来的,秦国宛城欲要韩王与韩国公室宗老冬岁前往宛城!”
方才是二十出头的张平扫了一眼秦国的文书,当即是大怒道:“秦人实在是可恨,莫不是真的要王上与韩室宗老前往宛城谢罪!”
无怪乎张平会这般想,彼时秦国聚集刘十万兵马伐韩之初,便是言明秦韩乃是世仇,韩国若是想化干戈为玉帛,就必须要韩王及韩室宗老向死难在秦韩边界线上的秦人告罪。
当此之时,将相皆是不辱,更何况是一国君主!
若韩国真的是这般做了,定然是被天下列国戳着脊梁骨骂了。
然而张开地却是摇了摇头,作为韩国主张伐交一事的张氏一族家主,张开地的消息无疑是灵通的许多,当即是为长子张平及张兹解释道:“不只是韩国,早在数月之前,秦国伐韩之初,便是派遣了使者前往了老秦、赵国、燕国和鲁国,楚国甚至是月前刚刚复国的越国,不知许出来了什么条件,这些列国居然是答应了前去洛邑!”
“什么!”张平和张兹相视一眼,皆是在彼此的眼中发现了惊诧之色,随后也是异口同声的问道:“秦国欲要会盟洛邑?!”
诸侯列国之间,素来就是喜欢作出会盟这等事情好好的刷出一波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