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这便是如今逄涓的心态!
逄涓眉头思索,看似是在考虑太子申的建言,实则是在考虑此事于自己的利害,片刻之后逄涓心中方才是有了决断,当即对着太子申点了点头应道:“太子所说的确是有着道理,然而秦军诡计却是不得不防,不知晓太子可曾听闻秦军于中阳山大败齐军便是依靠的是秦国的新式战车。”
“的确是有所耳闻!”太子申皱起眉头,魏国毗邻秦韩交界,一些溃逃的齐卒也是逃窜到了魏国境内,对于秦国大发神威的战车流言亦是流传到了魏国境内,只是那些流言实在是骇人听闻,以至于让未见到秦国新式战车的太子申只觉得是子虚乌有之事,乃是齐人为了掩盖自己的怯弱编造出来的借口罢了。
逄涓道:“太子,新郑周围地势平坦,此事不得不防。”
太子申亦是言道:“上将军打算此事怎么处置?”
“以某看来……”逄涓摸了摸长须,作沉吟状,旋即言道:“大魏此番援韩要害是在魏武卒身上,至于西河军和大梁魏室军皆是不若魏武卒骁勇……”
逄涓顿了顿言道:“索性便是让西河军和大梁魏室军打头阵,若是秦军真有什么诡计,倒也是能够让魏武卒有一个能够及时反应的缓冲时间。”
“这……”太子申十分犹豫,怀疑这是不是逄涓察觉到攻破秦军太难,想要将自己做出头鸟,日后好嫁战败之祸到自己的头上,但是逄涓所言的确是有道理,也是极为妥善之策,太子申根本就是没有反驳的理由。
逄涓浸淫权谋,见到太子申面上的犹豫之色,亦是道:“此番魏公子无忌随着前将军灵寿君乐阳攻伐中山国屡有战功,朝堂之上已经是议论纷纷,倒是太子……”
逄涓恰到好处的欲言又止,让太子申更是犹豫了起来。
半柱香过后,逄涓方才是开口言道:“以某看来,此番援韩对于太子在朝中的声势乃是一件好事,此战若是能够助韩退秦,一来太子建有战功,让那些魏庭臣卿无话可说,而来韩王室亦会对太子心存感激,日后报用,三者么……太子储君之位安稳如山!”
太子申闻言,已经是意动,却是迟迟不肯答应下来。
逄涓又为太子申免除了最后一道后顾之忧:“请太子放心,此番助韩退秦若是胜了,逄涓必不贪图太子的战功,有逄涓率领魏武卒为太子后方压阵,太子已然是立于不败之地……退一万步来说,即便是此番援韩挫败,逄涓必定于魏庭之上,一力承当,绝不会损少太子的威信半分!”
就太子申看来,此番听闻逄涓如此说,岂能够是不感动,当即是答应了下来。
逄涓见到这一幕,也终是笑了起来,这太子申虽然年近四旬,亦是在魏王身边长大的,然则城府却是没有魏王那般深,这也是逄涓敢在太子申面前耍一些心思却是被魏王拿捏的死死原因所在。
当真这数万张大魏将士的口是白长的,恐怕若是太子申真的兵败了,逄涓一力承担下战败之责,明眼人与消息灵通者皆是会知晓这是魏上将军为太子所背的黑锅!
逄涓之所以这般在太子面前“表露心迹”,乃是因为魏王终究是老了,已经是年过七旬,虽然身子骨看着十分健朗,但终归是有一日说倒下便倒下了。
逄涓需要为自己的后二十年再找一个出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