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暴鸢知晓这岸门城内有十万韩军士卒,但眼见着如同乌云压城的秦国兵卒云涌着山头,暴鸢还是心中产生了一种莫名惊悸感。
秦军并不打算攻打岸门一个措手不及,站在城头上的暴鸢和韩朋分明是看见秦军之中是推着一些大型器械缓缓地攻上来。
韩朋亦是提醒道:“中阳山对阵齐军之时,秦军中便是多出来许多新式战车,再者就是秦国夺取陇东之后,良马无数,且那齐军兵革之利皆是便宜了秦人,恐某军与秦军野战不能胜矣!”
“某早知晓……”暴鸢点了点头,目光沉重的扫了扫那秦人,如今这岸门,暴鸢自问已经打造的如同铁桶一般,秦人断然是不可能攻破的。
但……
不知为何,暴鸢心中也是迟迟没有底气。
“被动守城么?”曾几何时,韩国兵马依仗着兵革之利,四处征讨,即便是有局势不利的时候,暴鸢也并没有想过固守不出这种应战方式。
但是如今……暴鸢笃定,即便是此战能够抵御住秦人的攻伐,恐怕往昔韩国和秦国保持了数十年的攻守之势便翻转过来了。
“秦公子嬴琰……”此时此刻,暴鸢不知为何莫名想起来了那位曾经一手扭转了秦韩之间局面的秦公子嬴琰。
似乎是韩赵魏三晋联合兵围姬周王畿的时候,南梁一战后,晋韩氏变成了韩国,然而征讨秦国也是不利了。
等等……
暴鸢的脑海之中似乎是一闪而过什么讯息,只见面色犹疑起来了,瞬间是变得惊恐了起来,看着云涌而来的黑甲秦军,暴鸢的气息也是兀的变得急促起来。
南梁一战,韩国败得不可谓不大!
颖川军韩国五万士卒,一夜之间,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
时至今日,即便是韩相申不亥已经是明令禁止传扬此事,然则暴鸢还是知晓的。
一场最终定义为“天火”的大火,在颖川军驻扎的南梁熊熊燃烧起来,即便是用水亦是不能够扑灭这种火势丝毫。
时至今日,那场大火不知葬送了多少财富,然而南梁却是已经真正的成为了不毛之地,难以耕种。
这几乎是让当初筹谋分晋的韩王几乎是坚定的认为这是【天谴】!
但是今日,暴鸢看着此时此刻的秦军,不知为何想起来南梁一战这件被尘封已久的往事。
“暴将军,秦军正在架设攻城器械!”
暴鸢听闻韩朋提醒道,当即抬首望去,只见秦军进攻步伐骤然停止,秦军阵型中,那些大型的攻城器械已经是被推到了前方阵列。
“南梁……南梁!”暴鸢用着低不可闻的声音喃喃道,随即也是对身旁的韩朋言道:“若是守的过今晚,这岸门便是不难守了……”
在一旁的韩朋还是不明其故,还以为暴鸢胸有成竹,当即是言道:“将军心中有筹谋便好!”
孰能知晓,暴鸢此时心中却是愈发不安起来,心中也是有一个声音随之响起来。
“就怕守不住这一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