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即便是子西有着再多的后顾之忧,为了楚王,更是为了楚国,此番进入寿郢之内,已经是无可避免了。
故而,子西便是让景阳和项岩领兵驻守芍坡,且是告知若是三日之内未见自己回来的话,便是遵从楚王的诏命,传位于楚公子闾,且是立即发兵收复寿郢。
即便是秦军将楚王与子西绑在寿郢的城头上,亦是不要管顾。
景阳和项岩闻言,皆是知晓此番上柱石进入寿郢与秦军坦然无异于入龙潭虎穴,危险重重。
当即项岩是道:“若是上柱石与王上寿郢受难,即便楚虽三户,某伐楚儿郎也立誓亡秦必楚……与秦人不死不休!”
如是,子西入了寿郢,却是没有想到,迎接自己的居然是打过不少交道的吴国上卿范离。
见到了范离,子西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当即一副讥嘲神色对范离是道:“范子最初出仕越国,越亡之后投效亡越的吴国,如今吴国攻伐秦国,先生又是成为了秦国的说客……如此小人行径未免太有一些首鼠两端了吧!”
面对子西的讥嘲,范离也是显得十分从容,当即笑着回道:“范子乃是身在吴庭心在越,自始至终范离皆是越臣,何来的首鼠两端之说。”
范离说完,那子西不复之前的讥嘲之色,稍稍思索,子西便是想通了范离的所作所为。
这子西也不愧自诩为谦谦君子,知晓这些年范离的心意之后,也是颇为钦佩,当即是拱手作揖道:“是子西孟浪了。”
“无事,范离此举的确是并不算光彩……”随即,范离又是朝着寿郢楚王宫示意道:“子西将军,请吧,楚王已经是等候将军多时了。”
子西点了点头,便是随范离前往楚王宫。
往前数十步,范离便是开口询问道:“子西将军,阻拦楚国中兴首当其冲是谁?”
子西当即便是知晓这可能是范离此番和谈的开端,一时之间也是并未开口。
范离自问自答道:“依范某看来,楚国欲要中兴,有二国乃是楚国中兴的阻扰,其中绝非是秦国,将军认同么?”
子西还是不言,此言若是真的应下来了,真的就是有一些违心了。
范离说此言的前提,乃是楚国以寿郢为都邑的情况下,但是似子西、似楚王,甚至是楚先王,骨子里还是认同楚国的都邑还是芈姓熊氏先祖的发迹之地郢都的。
就此看来,秦国方才是楚国中兴,即收复荆地真正的最大障碍!
当然,这个时候子西若是强认这一点且是强行与范离辩论的话,便是有着挤牛角尖了。
“楚国的心腹之患乃是吴国和齐国,吴国暂且不论,齐国先前趁人之危,夺取楚淮泗十四邑,只是归还无关紧要的六邑,如此野心,格局大如上柱石子西难道还不知么?”
子西有所意动,诚如范离所言,齐国对楚国的野心被其伐秦的国策蒙蔽住了,楚国参与齐盟伐秦,何尝不是一种夹缝中的求生谋略呢?
不过子西却是稍微停住脚步,看着范离开口问道:“某认为范离应该是劝服某大楚攻打吴国的。”
范离笑了笑,当即是道:“无他,只因为某越国和楚国有一些同病相怜之处,当同仇敌忾罢了。”
“同病相怜,同仇敌忾……”听见范离的这句话,子西也是喃喃重复一句,若有所思。
范离见到子西这副模样,亦是点到为止,不再继续言论。
而是将这子西引入了楚王宫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