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秦公君还沉浸在半个时辰之前抵达咸阳捷报的喜悦之中。
宦人景监亦是面庞上堆砌着笑容,等待着老秦公君的下一步指令,只听老秦公君握紧了拳头,不停的上下摆动着,还一边说道:“此番以庞繁之战为首的河西大捷,已经是让孤一扫往常魏国对老秦的欺凌了……”
说着,老秦公君回过头看着景监笑道:“此番那赢琰居然是先派遣兵马以阴晋之战击溃河西南境的十几座城池的魏国戍卒,此子居然还是亲自率领兵马奇袭了魏国的故都安邑,那可是两万魏武卒啊!”
老秦公君难以掩饰住心中激愤之情:“这赢琰居然只用近万孤老秦的锐士,便是击溃了两万人的魏武卒啊!”
景监点了点头,对老秦公君言道:“的确是如此,想来那位公子琰先后有伐荆、攻楚、征吴、退齐,击韩等功绩,能够做到这一步,虽说是有些难以接受,但亦是有着可能的!”
景监的一席话又是让老秦公君从喜悦之中逐渐是脱离了开来,数息之后,居然是颇为惆怅的言道:“可惜,此子乃是南秦林氏的公子,还是那南秦的储君,否则的话,孤真的是想将其永远的留在老秦,正是一位天纵其才啊!”
景监听出来了这将那南秦赢琰永远留在老秦,究竟是什么意思,因此略有一些诧异,不过还是抚慰老秦公君为太子嬴肆言道:“太子此番率领的左军亦是不错的……伐魏之战的首战,便是太子遣前将公孙延不战夺取的函谷关,俘虏了魏国的八千函谷关戍卒,少梁亦是太子率领麾下左军突袭夺取,此番伐魏之战,太子左军的功劳亦是不可替代!”
景监的这句话,戳中了太子的痛点,闻言之后,老秦公君的眼色忽然是黯淡了下来。
这让作为老秦公君数十年的近臣景监亦是心中掀起来了惊天骇浪,论起来老秦之中谁最了解老秦公君?有人说是与公君生死托付的国相公孙鞅,也有人说是与公君同塌而眠、心思敏锐的宣后。
其实不然,老秦之中最为知晓老秦公君心思的,正是眼前的这位宦令景监。
让景监惊骇不已的正是其从老秦公君的眼中看到了对太子嬴肆的深深失望之意,那丝失望亦是让景监笃定,这老秦公君有罢黜太子的意思。
“难道是顾忌围绕在太子身边的那些老氏族?”景监猜测道:“或是为了保全国相公孙鞅……”
就在景监这般猜测着,那长公主嬴珏却是突然闯进大殿来,老秦公君见状,丝毫没有责怪嬴珏毫无规矩的意思,不过却是明知故问道:“自上次你离殿之后,孤不曾召见你,怎么今日却来了殿上?”
嬴珏开口道:“女儿心中实在是有着疑惑,想要询问公父!”
未待老秦公君应下,长公主嬴珏便是开口问道:“阴晋之战是否是那伐魏右军所为?那率军突袭数百里奔袭魏国故都安邑,且是击溃了魏武卒的,是不是那公子琰?”
老秦公君却是摊开了手,道:“珏儿你已经是知晓了此事,何必再问呢?”
嬴珏却是道:“我想从公父口中得知此事的真假!”
老秦公君面色一滞,随后便是点了点头道:“是他,他授权于栎阳营将嬴壮和临阵提拔的小将王简,出兵阴晋,大小数十战,夺取魏国河西南部十几座城池,与国相的中军完成对汾阴魏国河西军的腹背受敌之势!”
“也是他奔袭数百里,自怀德出发,仅仅是携带着近万士卒,便是奔袭了盐氏、安邑,击败了两倍于己的魏武卒,且是踏破了安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