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在前,为夫稳坐盐氏之内,方才是安了那龙谷的后方之稳,若是盐氏混乱了,安邑那些老氏族又不肯拿出族内私藏的粮食,还有何地的粮食能够支撑的起河西军的消耗!”
即便是魏廊信口雌黄,然则与其生活了十数年的妻子卜氏岂会是不知晓这魏廊的心性,当下是怒言道:“尔食君之禄,却只知道在一方中饱私囊,如今大战在前,河西危在旦夕,尔不思报国,却是在这里声色犬马,为所欲为!”
卜氏见说不动魏廊,便是拂袖而去,魏廊见正妻立下,当下是骂道:“妇人之见……不足为虑!”
然而,仅仅是在魏廊说出来这一句话的一炷香以后,便是接到了城门卒的消息,乃是言明河西军大败,十数万将士尽数葬身于大河之中!
魏廊骇然,当下走出案席,抓着这城门卒的领口,厉声问道:“这则消息究竟是何处传来的!”
这也无怪乎魏廊乃至这城门卒如此慌张,几乎是连话都是说说的结结巴巴,这河西已经是保持了数十年的安宁,尤其是在大河东岸的河西,三代不闻兵戈之声的亦是大有人在。
那城门卒又会神色慌张的回道:“城外……城外已经是出现了……大批老秦军队!”
魏廊闻言,当下是瘫坐在了地上,见到如此情景,这城门卒又是慌张的说道:“见到老秦的军队,四下的城门戍卒尽数……尽数躲入了城内之中,城中正卒已经是被送到了汾阴……战死了,那城外的老秦士卒又像是……虎狼出山一般,城内戍卒多为老弱,无一人敢与老秦士卒交战!”
魏廊闻此言,耳畔似乎也是听闻到了老秦士卒杀入城内的嘈杂之声,魏廊无方才对正妻卜氏的义正言辞,脸上平日里看上去极为狠厉的横肉亦是瘫作了一团,居然是指着县邑府衙的大门口,对着众人喃喃道:“降!降……降!”
率先杀入盐氏的并非是公孙起,而是宣冉所部,公孙起为了担心走路风声,早在半个时辰之前,便是走小路截断了无盐通往安邑的直道封锁消息,由北向南进攻盐氏。
盐氏的富庶,宣冉是早有耳闻,河西商贸重城,亦是让宣冉不敢有着丝毫的懈怠之处,然则,盐氏的防事远比宣冉想的更为简陋,那些城门卒见到老秦士卒高喊“河西军全军覆没、葬身大河”,又是亮出来了刀戈之后,居然是不作丝毫抵抗,直接四散而逃。
待到宣冉攻入盐氏府衙的时候,那盐氏令魏廊已经是双腿颤抖着如同筛糠一般,向宣冉纳上大印服冠而降,只求保住一命。
然则,宣冉手起刀落,一抹鲜血从魏廊的颈项之处溅到了魏廊的脸庞之上,宣冉亦是厉声告知身边的众多老秦士卒:“盐氏之内的魏人男丁,尽数斩杀,可抵敌卒首级战功!”
闻言,这攻入无盐的老秦士卒就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豺狼一般,顿时便是挥起来了刀戈,将出现在视线之内的魏国男丁,无论老幼,尽数砍杀,携着头颅如同鬼煞一般,横行在盐氏的城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