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楚王算是明白了,敢情这位秦公的嫡长子居然是一位不得势的公子,不过旋即一想到秦国那位公子琰的领兵才能,楚王梗了梗脖子,终是心道:“若是此人在楚国王室诸公子之行列,王父也是必然以此人为楚王吧……”
毫无疑问,对外开战的秦国乃是铁桶一块,是故,楚王也是知晓,申包胥选择将秦国长公子嬴仁送归宛城,乃是看重秦长公子嬴仁乃是撬动秦国这块铁桶的不二人选,只是……
楚王稍作疑虑,毕竟这秦长公子嬴仁不是别人,乃是现如今秦国这头岭南霸虎向着楚国俯首称臣的遗留之一。
不过这丝疑虑终究是在楚王的神思之中被剔除了,眼下的情势,放归秦公子嬴仁的确是要比将其留在楚国境内,保持着楚国那虚无缥缈的霸主之威更为合适,是故,楚王也是答应了申包胥,准许其将秦国长公子嬴仁带回都邑宛城,与秦国交涉。
当下,申包胥便是退下了,前往夏浦城邑之内,安置秦长公子嬴仁的地方,对其告知了此事。
嬴仁闻言,比起数年之前,稍显沧桑的这位秦国长公子,亦是愣住了一会,随即在申包胥的催促之中,回过神来,点了点头,欣然应允与其返归宛城。
……
不过是数日的时间,行动力极为果断的范宣便是将大秦长沙北郡郡治所在各官署陆陆续续从柘城搬迁到了郢都之内,且是将一应的文书整理列好,封入箱内,向宛城运去回禀秦公。
“殿下,听闻前几日楚王在夏浦派遣了使者前往宛城……”郡府内,范宣亦是在处理了手头的公事之后,似乎是有意无意的对林玧琰道出来这样一句。
“这倒是不奇怪……”林玧琰点了点头,随即看着范宣道:“如今秦国势强,楚国弱势,沂邑一战将楚国的梦魇吴军,皆是尽数折损,这般还震慑不了楚人,恐怕……”
林玧琰的言语却是戛然而止,因为他突然反应过来,范宣这个时候说出来此话,绝非是无的放矢,当下回过头来,林玧琰看着范宣,问道:“范卿无端端的说起来这个,是做什么?”
范宣看了看左右,皆是无人,才是压低了声音对林玧琰道:“此番楚国伐交之策,乃是以申包胥为使者,还有一人同行,乃是殿下的兄长,秦长公子嬴仁!”
范宣说完,方才是撤回脚步,当下道:“楚国这离间之策倒真的是有些诛心了……”
范宣点明这是离间之策,也并非是没有顾虑的,大秦储君征战在外,公室的嫡长子却是返回了都邑之内,若是有一二不测,让前线征战的秦公子赢琰如何能够安心。
不过范宣却是想多了,听闻范宣提点的公子琰似乎是丝毫不介意此事,甚至是连面色都不曾变化,随后居然是哂笑道:“楚王年幼,恐怕此策乃是幼虎于猛虎之前嬉戏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