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亲自西征,攻下衡阳之后,大肆屠城,已经是让楚军士卒声名狼藉,正是因为如此,楚军随后的攻城之中,遭遇到的抵抗愈演愈烈,攻城之前,往往是能够发现城门外有一处上千人的首级堆叠成“京观”,众人皆是知晓,那是衡阳一战,楚军降卒的首级。
楚王见状,恼怒之下,又是调集重兵不顾一切的攻伐下数座城池,又是进行了惨无人道的屠城之后,一直打到了眼下的永州城,这已经是聚集了衡山郡战场上的所有溃兵,荆人亦是在这里布置了二十万重兵抵挡楚国人!
永州距离吴国攻打的豫章已经是非常近了,在楚国猛烈的攻势之下,以及秦国相继取得了鄢城之战的胜利,吴国依旧是沉静的有些诡异。
“孤,要三日之内打下永州,尔等若是不能够办到,就自刎谢罪吧!”
说到最后,看着景舍,淖齿等人,楚王也是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随即又是看向了蔓成然等人,吩咐道:“知会寿郢那边,给孤征集兵马再度西来支援,孤此次务必是要灭了荆地的乱军!”
秦国鄢城之战的胜利已经是刺激到了楚王,让蔓成然等楚国朝堂重臣,也是叫苦不迭,几番大战楚国已经是战死了一半,在征用士卒,恐怕楚东之地十六岁以上的青壮,皆是要被扩入军中,与此相应的,粮草的供应亦是成为了楚国严重的负担!
但是面临着此时此刻的楚王,蔓成然很难再行劝谏,毕竟失去了费无极的牵制,楚王极易动怒,以至于一旦战场上出现了什么异常的情况,军队的将领又是不再楚王的面前,受责难的便是蔓成然等一众重臣了!
景舍看着暴躁的楚王,亦是无可奈何的暗自摇摇头,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臣领命!”
与楚王以及秦公不同,吴王亦是一位领兵作战,身先士卒的猛将,当初吞并越国的一战之中,吴王便是身先士卒,鼓舞士气,连越国最为骁勇的猛将皆是一一败在了吴王的手中。
此番攻打豫章、桂阳两地,吴王本就想待在姑苏城内好生享乐的,但是范离所献之计实在是非同小可,如今的吴王虽然是纵情于酒色之中,但是胸中的那些抱负却从未忘却,因此,吴王也是亲自随军驻扎在彭蠡一带。
吴国的领兵将领有不少闻名中原的名将,别的不说,伍员、孙长卿与伯丕等人皆是有着问鼎当世一流名将的行列之中,正是因为如此,内政有伍员、范离等人谋划,还有一个越国俯首听命,亦是让吴王隐隐有北上与中原诸侯争霸之意。
但是奈何,楚东之地,吴国以北的江淮之地,还有一个楚国在横亘着,吴王想要实现心中的抱负,必须要解决楚国的威胁,故此吴王看着彭蠡湖,始终是觉得彭蠡湖难以比拟东海的磅礴,故此吴王也是看向了此番领兵的孙长卿,问道:“孙卿,楚国衡阳之战可是失去了二十万士卒啊!”
孙长卿,乃是吴国最为优秀的武将,即便是伍员和伯丕两人见到了孙长卿,论起来在兵法与运兵之道上的造诣,则是比孙长卿差上数筹不止。
孙长卿知晓吴王胸中的抱负,故此才是看着吴王说道:“王上,某在这豫章彭蠡训练的三万先登士卒已经是操练完毕,虽是可以征战,但是眼下还并非是出战的时机,还请王上耐心等待,想来也是用不了多久,便是可以举兵伐楚了!”
吴王闻言,哈哈大笑,看着孙长卿,亦是道:“孤不着急,只是你也知晓,伍员和伯丕视楚国为生死之敌,处置而后快,两位皆是吴国的大贤,孤实在是不想寒了他们的心……孤随勇威,但运兵不及孙卿,罢了罢了,此战已经是交给了孙卿,孤便是不再多言了!”
孙长卿知晓吴王的性格更类似于江湖草莽,十分豪爽,所言也并非是托辞,乃是真心实意,毕竟自己那位仁兄伍员与楚国的仇恨的确是不共戴天的灭族之仇!
当下,孙长卿亦是抱了抱拳头对吴王应道:“某认为,荆人已经是决定了固守郢都,但是桂阳乃是荆人的退路,正是因为如此,王上不应攻取桂阳,待取下彭蠡之后,便是走小道直扑郢都,届时便是不费吹灰之力到达郢都城下,绝不落后于楚国半步!”
“好好好……“吴王称赞道,随即也是看着郢都的方向,如是说道:“秦国不费一兵一卒便是能够尽灭鄢城数十万荆人,孤有孙卿这等提三万士卒便是敢于战天下的将军,孰强孰弱,郢都之下自有分晓!“
“秦国居然是不费一兵一卒占据了鄢城,还屠灭了数十万的荆人?……“
对于此事,孙长卿也是有一些意外,但终究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将军,不过是转瞬之后,孙长卿便是点了点头,有些庆幸的说道:“说来也是幸事,如此良将不生于楚国,实乃吴国之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