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祝融天公更是郁郁面色,终是叹息道:“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但是云,你要记住,这荆国现在让你能够相信的只有两人,柘王屈衍,还有南王……至于孤那兄弟芈权,不可用,芈负可拉拢而用,桓羽烈性,熊纪狠厉,这两人,你皆是镇压不住,更何况是用了……”
芈云似乎是若有所悟,点了点头,天公亦是感觉到累乏了,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
柘王回到内方山南,柘王军的驻扎军营,那名昔日柘王麾下头号武将屈谷亦是上前,扶住柘王,问道:“柘王,桓羽怎么说?”
这么多年的安逸生活,不止是柘王已经是成为了臃肿的老者,连屈谷亦是不复从前的威猛,即便是柘王军中的士卒一个个都是大腹便便,难以想象这是昔日号为荆国最为勇猛的一支军队,更难想象素来贫困缺粮的荆地哪里来的那么多的粮食能够喂饱柘王军之中的士卒臃肿到这种地步。
似乎是走过了漫长的一段路,柘王屈衍已经是气喘吁吁坐在了地上,让人拿过来数尺宽的蒲团,一屁股坐在地上,叹息道:“终归是这些年从未歇下的寿王,会知晓其中利害的。”
闻言,屈谷叹道:“天公久病不出郢都,现在的情势恐怕是看不透了,楚国会盟吴国、秦国这种情势下,还要柘王配合西柱国进攻桓羽,这不是逼着桓羽倒戈向秦人?最不应该的是,西柱国明显是有反意,眼下以巴人进攻武陵拒不出兵,如此以来可真是辜负了这些年柘王的不争了!”
“唉……”柘王屈衍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熊纪素来不是安分之辈,天公说他虎狼之相,他何尝不是与郢都离心离德呢,往昔天公健在还能够压着他,天公这一病,恐怕再无熊纪的顾忌,与东柱国芈负相互遥应,已经是必然之势了,天公却是此时勒令熊纪出兵,驱狼吞虎,熊纪阴险毒辣,岂会是看不出来这一点。”
“终归是天公老了啊!”屈谷叹息道,“柘王已经是在郢都内劝谏了数日,但是公子芈云却是极为懦弱,天公身边还有北王芈权这等搅乱风雨的人在,看不清楚眼下的情势已经是在所难免了!”
“报……”一名并非是柘王军的士卒闯进了大营,穿着并非是和柘王军一色的甲服。
“是西柱国的武陵军士卒”屈谷道,随即挥了挥手,让人让开路。
那名武陵军小卒跑上前说道:“报柘王,某军受天公诏令,已经是渡过睢水漳水,占据了鄢陵,西柱国请柘王发兵攻打内方山,与某军夹击甘鱼口!”
“这!”柘王屈衍面色大惊,旋即想到乃是熊纪的手笔,又是叹道:“虎狼之徒!虎狼之徒!桓羽必然以为某诓骗他!”
屈谷亦是大惊,随即让人带下那名武陵军士卒,看着屈衍,皱着眉问道:“柘王,是否出兵?”
屈衍忧心忡忡地想了一阵,才是道出:“熊纪出其不意占领了鄢陵,已经是立稳了脚跟,恐怕某等即便是不出兵,桓羽已经是难以抵挡了,屈谷,你岂不知熊纪的手段!”
屈衍面色郁郁,实在是难以做下决定,还是屈谷说道:“柘王,如今桓羽定然是误会了柘王方才那般打算是使诈,倒不如柘王将错就错,出兵攻打内方山,进军甘鱼口吧!”
闻言,思索良久,似乎是用尽了所有的气力去理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屈衍终是开口说道:“柘王军,出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