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悝点点头,然后说:“悝下山以来,未入秦国之前,在晋魏氏担任小吏。”
对此申不亥也没有嘲笑的意思,而是介绍起来了自己的治国理念:“韩子,慎师之【术治】【势治】,某更倾向于术治,是故,韩国富有,但吏治不清,氏族林立,是故自居相位时,某便献韩侯计谋,对朝堂内诸臣升降刑杀并用,不至三年,如今韩侯尽收政权兵权于一身,令行禁止,国内老氏族不敢有丝毫抱怨!”
闻言,韩悝有些意动,毕竟如今的大秦境内,老氏族专权的情况也是十分严重,不过也有差距,晋韩氏的老氏族多是王室姬姓韩氏的旁支,直接参与夺取了王权。
但是大秦则是不然,大秦的朝堂虽然有斗争,但终究是在合理范围之内,老氏族夺取的权力还大多属于地方上“作威作福”。
但是这并不妨碍韩悝向申不亥“取经”,总有可用的借鉴之处。
果然,申不亥在韩悝提问之后,也是毫无藏私的道出了自己针对韩国老氏族的“升降刑杀”之策。
韩悝一点就透,申不亥所说无非是让君主恩威并施,收拢政权君权统一于己身。
是故,一直到傍晚,这场宴席才堪堪落幕,韩悝见天色已晚,当下提出来告辞,申不亥也是亲切的将韩悝送出南梁城。
临别之时,申不亥抓着韩悝的手,语重心长的道:“为韩候,某不愿秦国因法而强,但为了法家,为了韩子,也是为了某心中所愿,某愿秦因法而强……儒家盛于鲁,黄老强于楚,墨家更是流行中原,唯有法家……未成大行于世之势,我辈任重而道远!”
韩悝以士子之礼对申不亥行了一礼,道:“天下大才不知凡几,其中妖孽之才也不在少数,法家……必成大势!”
韩悝说这句话的时候,想起来了林玧琰,那位曾经以“礼法之辩”胜了自己的秦公子赢琰!
申不亥却是略带一丝傲然道:“天下妖孽?哈哈……未来数十年法家国士,恐怕唯有三人,你,我以及那卫国公孙鞅!”
韩悝却是摇了摇头道:“此言错矣,申兄,悝下山之时,已经被家师告诫,大争之世,俊杰者崛起数不胜数,天下之学,诸子百家,也不尽然出于稷下学宫或者清溪鬼谷!”
申不亥也不愿意与韩悝在此事辩论,只是告诫道:“或许就是在这几日,秦都就会传来消息,届时是战是和,还请韩子早日准备。”
韩悝点了点头,然后便是抱拳转身离去了。
申不亥看着韩悝渐渐远去的背影,脸色也是逐渐变的严肃,丝毫没有先前的狂傲或者之色……
韩国名士赵卓是申不亥的幕僚,看着韩悝背影消失,也是出言提醒道:“申相,如此对秦人是否有些养虎为患?”
申不亥回过头,向着住处走过去,道:“秦国南境战事已经了结……秦国胜了。”
赵卓这才明白了申不亥的用意。
而韩悝远远的便是看见了秦军驻军军营灯火通明,还见着士卒吟唱着秦风无衣。
当下,韩悝心中一喜,不过却是有些不确定,所幸不久便是遇见了几名秦军斥候。
斥候什长证实了韩悝心中的猜想。
“韩帅,大秦南境我们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