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情做完之后,他又发布了一道命令,命令民政司小吏每人带着一队甲士前去各村宣布命令,要求各村里正行刑之日必须带着各村族老,甲长等前来观刑,不到者一律笞刑五十。
此令一出,整个山谷都沸腾起来了。
很多人终于意识到了这一次是来真的了,一些里正村老出自于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心理,跑来找刘基求情,都一律被守卫在大帐门口的甲士给挡了回去。
这些人不放弃,又跑去将军府找江川,觉得江川可能更好说话,但是却都被白牧给挡了回去,说将军大人在军营视察去了。
这些人最终谁也没有见到,只好偃旗息鼓不敢再生风波。
到了行刑之日,太阳还未升起,无数的人就来到了湖畔刑场,看着湖畔搭建起来的那一座又高又大的刑台,上面树立着密密麻麻的几百根木柱,许多人倒吸一口凉气,噤若寒蝉,不敢多言。
刑场四周,两千铁甲卫士单列围出了一个巨大的法场,将前来观刑的人群隔离在外围。但是四周也有一些巨石高地,上面也都站满了观刑的百姓,从这里看下去,刑场之中一切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铁甲骑士之内,七百零二名从军中精选的行刑手头包红布,手持后背宽刃短刀,整肃排列。
在刑台对面,有一座临时搭建的木台,作者威严冷峻的刘基,身旁站着两名护法校尉。
木台下面两侧一边站着身着黑衣的民政司小吏,另一面则站着各村来观刑的村老里正们。
所有人都沉默着,偌大的法场之中只能听见风吹幡旗的啪啪响声。
一个小吏匆匆赶来走到木台前低声禀告:“大人,人犯亲属要来活祭。”
刘基面色沉肃道:“命令人犯亲属远离法场,不许滋扰生事,否则以扰刑问罪。”
那些人犯的亲属们,之前虽然被看管限制在了村子之中,但是今日却撤掉了看押的甲士,所以他们都跑来了法场要见亲人们最后一面。
小吏又匆匆走到法场外宣告刘基的命令,法场外的罪犯亲属们第一次露出了惊恐的神色,垂头伏在草地上无声的哭泣起来。
历来法场刑杀,都不禁止亲友活祭,没想打这个刘基刘大人却如此心狠,竟然连半点仁义之心都不讲了吗?未免太过无情。
很多人又想找将军大人求情,结果根本就没有找到江川的影子,心中更是绝望。
其余看热闹的百姓,全然没有了上次看斩杀鞑子俘虏时候的议论纷纷,此刻也都一片寂静。
人们在如此巨大威严的刑场面前,第一次感受到了法令的威严,感受到了这个平日里看着仙风道骨,斯文儒雅的刘基刘大人的强硬与无情,竟然全然不若人们原先议论想象之中的那般软弱,竟敢摆出如此骇人的刑场。
很多人想起了入谷之后的种种好处,不禁相顾点头,低声叹息:“咳,也是自作孽,不可活。”
太阳升起三竿时,刘基点点头,身后的护法校尉高声下令:“将人犯押进法场。”
下面的一个千夫长一摆手中令旗,两千甲士让出一个门户,一队长矛甲士分列夹持着将长长的人犯队伍押进刑场。
人犯们穿着红褐色的粗布衣裤,粗大的麻绳拴着他们的手脚,每百人一串,缓缓蠕动着走向法场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