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蒙仲交换了一个眼色,蒙遂暗自想道。
此时就听蒙仲笑着说道:“我懂了,想要成为庄子的弟子,首先得引起庄子的注意。……对于这方面的事,兄可有什么传授的经验么?”
乐进愣了一下,好奇地问道:“难道那位长者并没有教给你们办法么?”顿了顿,他又摇头说道:“看在你称我为兄的份上,我就破例告诉你一件事,叫你少走些弯路。……假如你族中长辈教你用「惠子」的著作来引起庄子的注意,那么我告诉你,此事行不通。”
“惠子是谁?”蒙虎抓抓脑袋好奇问道。
蒙仲看了一眼蒙虎,解释道:“惠子即惠施,亦乃我宋国大贤,生前担任魏国的国相,乃是庄子为数不多的挚友与知己。庄子近二十年来闭口不言,据说就是因为惠子亡故。”
“哦哦。”蒙虎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而此时,乐进却抚掌笑道:“哈哈,看来你族中长辈果然教你等用惠子的著作来引起庄子注意。……但很可惜,行不通的。”
乐进猜得没错,这几日当蒙荐教蒙仲、蒙遂二人如何引起庄子注意时,就曾提过这个办法,因为众所周知,惠子是庄子关系最亲密的挚友与知己。
可是这个办法,却被乐进给否决了,这让蒙遂有点不服气,下意识说道:“你凭什么就说行不通?”
『当然是因为已经尝试过了……』
蒙仲看了一眼气愤的蒙遂,在他印象中,蒙遂平日里是很冷静很稳重的,然而今日乐进直言他祖父蒙荐传授的办法行不通,这才引起了蒙遂的不快。
果然,乐进歪着脑袋看着蒙遂道:“凭什么说行不通?因为这招用过了。不信?你们等着。”
说罢,他站起身迈步走向门外,片刻后去而复返,将手中一册竹简递给蒙仲,沉声说道:“这一册竹简,乃我族兄「乐序」所抄录的,惠子的《坚白论》,我族兄曾尝试向庄子请教这片论言,借此引起注意,但结果嘛……就像我所说的,行不通。”
接过乐进递来的竹简并将其摊开,蒙仲阅览着竹简上的内容,半响后嘴角微微一扬,笑着说道:“《坚白论》,这是个不错的开端。”
乐进闻言一愣,面色古怪地看着蒙仲,问道:“你莫非也要用此物去试试?”说罢,他不等蒙仲回答,便皱着眉头说道:“我已经说了,包括我族兄乐序在内,有不少人已试过此事,但庄子根本不为所动,这些话,你究竟是哪句听不懂啊?”
“喂,乐家的小子,你说话客气点。”蒙虎在旁不悦地呵斥道:“阿仲既然决定这么做,定然有他的道理,何需你这个外人指手画脚?”
摆摆手安抚了易怒的蒙虎,蒙仲平静地对乐进说道:“试试又有何妨?若此事不成,你等不是正好可以看玩笑吗?”
“……”
看着一脸平静的蒙仲,乐进张了张嘴,竟不知该说什么。
半响,他点点头说道:“总之我已劝过你,你即不听,那就……好自为之吧。”
说罢,他面带疑虑地离开了。
在乐进离开之前,蒙虎板着脸一副对蒙仲信心十足的模样,但乐进一走,蒙虎的态度立刻就变了,有些担心地对蒙仲说道:“阿仲,我瞧那小子不像在说谎,或许这事真的不成,要不咱们再想想别的办法,省得叫人平白看了笑话。”
蒙仲闻言摇了摇头,正色说道:“想要引起一个人的注意,大致可分两种方式,其一是博得好感,即示好,乐进等人用的便是这种方式,但事实证明示好并无法得到庄子的注意,既然如此,我索性就反其道而行……”
“怎么说?”蒙虎接口问道。
只见蒙仲掂了掂手中的竹简,从嘴里迸出两个字来:“怼他!”
听闻此言,蒙虎与蒙遂惊地倒吸一口冷气,后者连忙劝道:“阿仲,这不合适吧?若惹恼了庄子,这事不就……”
“不要紧,只要‘理’在我这边。”
瞥了一眼手中的竹简,蒙仲心中已有了大致的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