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宇桓抿唇。
景宛白脸色大变,直接站起来,“祖母,我母亲尸骨未寒,父亲怎能在这种时候论及婚姻之事?”
老夫人对景宛白盛气凌人的态度很是不满,当下就冷哼一声,“你那母亲是怎么死的,整个金陵城都晓得,你是想让人诟病你父亲为一个犯了杀人大罪的恶妇守节?”
“可是……”长这么大,老夫人还是第一次用这样嫌恶的态度同自己说话,景宛白眼圈都急红了,“可是祖母说的那位程家四女毕竟才十九岁,她怎么挑得起大房的大梁来,又如何做得我继母?”
景瑟挑挑眉,这位程家四女竟比她还小两岁,让这么个年轻女人来做大房主母,老夫人还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老夫人蹙眉道:“这便不是你一个未出阁女子该考虑的事情了,那程家四女从小就随父经商,不过是掌管家务事而已,对她来说还绰绰有余。”
景宛白紧咬着唇,眼中含着委屈的泪,看向景宇桓,渴望父亲能出面拒绝。
景宇桓略忖片刻,点头,还是那句话:“一切全凭母亲安排。”
景宛白一下子绝望了,她不甘地蜷着手指,“父亲,母亲尸骨未寒,您怎么能这样做……”
景宇桓脸色阴沉下来,厉喝:“闭嘴!以后少在我面前提及你那丧心病狂的亡母,若非她心思恶毒,你二婶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你母亲罪大恶极,我没把她逐出族谱就算是给她最好的体面了,你还想如何?”
景宛白心神一震,“父亲,你竟还想把我母亲逐出族谱?”
“三丫头!”上头老夫人透着冷意的声音传下来,“你怎么能出言顶撞你父亲?”
看着景宇桓和老夫人两张冷脸,景宛白这一刻才感觉到母亲不在身边的孤立无援,她委屈极了,当着所有人的面就落下了泪。
老夫人眉头皱得更深,吩咐谢嬷嬷,“把三丫头带回去,大清早的,原本欢欢喜喜谈论分家大事,她可倒好,一来就满身晦气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谢嬷嬷很快带着两个婆子将景宛白拖了出去。
老夫人气得不轻,端起茶盏来喝了一口才勉强平复些,继续道:“既然老大这边无异议,那么这件事就这样定了,我会抽个空闲让人去宣化府说媒提亲。”
“关于分家的事。”老夫人继续说:“族产不动,祭田和永业田不能动,现如今府上还未出嫁的姑娘有瑟丫头、三丫头、四丫头、五丫头、六丫头,这五个姑娘的嫁妆要各自留出来,瑟丫头是皇上赐婚,且楚王府的聘礼有一百五十抬,她的嫁妆自然殷实些,清单我已经让谢嬷嬷列好,一会儿散了以后,老三媳妇去找谢嬷嬷取了把瑟丫头的嫁妆清点出来便是。”
柳氏点点头。
“余下的所有财产里,杨氏、乐瑶和老三媳妇的嫁妆都是在娘家和官府登记过的,再加上苏傲玉的那一份,且不管有多少,全部加起来后同其余财产均分为三份,让二房领了其中一份分出去,三房暂时不走,则在程家四女嫁过来之前,老三媳妇将两房名下产业进项一并管着。”
柳氏闻言,暗暗在心中算了算,大房前后有过两位主母,再加上杨氏那一份嫁妆,三份加起来与她的平均分,她这边绝对是稳赚。
只要不赔,她怎么都是乐意的。
老夫人扫向众人,问:“还有谁有什么不同看法的?”
老夫人这样分家,并未偏向哪一房,绝对的公允,在座所有人自然都无异议。
众人散了以后,老夫人单独留下景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