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话的人彻底呆滞了:“师尊?……”
“此番大劫,你恐有陨落之危,所谓一语成谶,你偏道什么因果了结!”
老道一道黄光打在自己弟子身上,竟是将之生生禁锢住了。
“当初你三师叔为了避免弟子入劫,下了严令;然而天道运转,因果使然,终归无济於事。此番吾接受你三师叔的教训,决定将你捆在身边,绝不放你稍离一步,倒要看看,因果使然,是否能撼动圣人亲身镇压!”
“师尊……我……”
“或者,大劫不由天。”
老道人淡淡道:“但老道想要捆个人走终还行。”
天空中前方乍现有金雷乱闪。
老道带着弟子,缓缓飘入金雷之中,却有无量玄黄之气护身,穿行其中,毫发无损。
“师尊,我们到底往何处去?”
“去往天外。”
“天外?”
“唯有天外之地,方有望避开此劫数。”
“弟子不懂。”
说话间,无数道空间屏障,被一一破开……
师徒二人,终於站在了星河之外,放眼看去,满目尽是混沌未开之地。
老道终於眼中露出些许笑意。
“出来了,终於出来了。”
“师尊,这是……为何?”
“既然出来了,再说什么也是无妨了。”老道回首,看着身后已经不知是几十亿公里之外的那密密麻麻的闪闪星河轻声道:“自始至终,都不过是在小天地之中腾挪。”
“当初量劫,这族兴,那族灭,此起彼伏,何曾有永恒主角,恒久兴盛?”
“封神之劫,西方教赢了?但这么多年过后,兴在何方?”
“你二师叔的阐教赢了,但是赢在哪里?”
“你三师叔的截教输了,真的输了么?”
“当日妖族巫族惊天一战,天地为之崩碎,玄黄因而倾覆,可现在又如何了?”
“这世上,几曾有永远兴盛之事?看似时光长远,但谁不是这天地之间的一介过客?”
“争与不争,到头来,又有何区别?”
“莫如不争。”
“置身世外,冷眼旁观,看尽世间枯荣生灭,亦是一种活法,一种态度……”
“吾去也……”
“师尊,弟子还有最后一问。”
“嗯?”
“普贤等师弟当初去西方……是否出自二师叔的算计?亦或者当真是背叛?这么多年以来,弟子虽然理解,却始终耿耿於怀。”
“所以你不能进入此次劫数。”
“弟子不明。”
“呵呵……你可以仔细的想一想,封神量劫之后,西方大兴;但说到倍受百姓香火青睐的,是哪几尊佛祖?是哪几位菩萨?”
“西方教显圣无数,但是自古至今……准提与接引……他们所受的香火又是如何?甚至於,这世上,有几多生灵供奉他们,记得他们?”
“这……弟子一身冷汗。”
“其中无数算计谋划,无数人心诡谲,无数的深远布局……演化了无数的猜测……孰是孰非,早已无甚意义。”
“不过,天道昭昭,圣人长存;圣人算计,便是这大千世界,所谓天地为盘,众生为子,但还不是需要有媒介,否则,岂不仅有棋手,却无交手之所。”
“至於为何只是那几个……也只能说,时也运也心也道也……此事,虽然后来有无穷变化,无尽推衍,但若是你用这个问题去问你二师叔……”
“怎地?”
“只怕你二师叔心里,也是一笔糊涂帐。”
老道哈哈一笑:“不过……尽在这一场,尘归尘,土归土……”
两人身影进入了茫茫混沌。
蓦地,一个葫芦,从两人身后悄然飘出,旋即化作了流光,一闪便即重归星云星河……
“师尊,这……这是何意?”
“该来的总是要来,要离开的总归离开,其中还余十炉最近炼制的九转金丹,索性就都留给这天地,总归……也是在这天地间,留下一点印记。”
“弟子不能明白。”
“大道无边……你还小……须知,欲要解脱,便要抛开所有因果纠缠之物……”
另一个年轻道者一脸懵逼。
我,玄都大法师,三教首徒……还小?
这话说得我都羞涩了……
但看到师尊已经走出好远,急忙追了过去。
“师尊,那yīn阳鱼之阵……”
“随他去。”
“咳咳…师尊,这yīn阳循环先天之气送了出去,道祖恐怕会对您……”
“所以才要走……”
“师尊,咱们走了,人教怎么办?”
“yīn阳先天之气……自有人传承人教,代表为师。”
“师尊您另有传承?我还有个师弟?不能吧?我怎不知?”
年轻道者一脸惊讶,还有点失落。
这么大事儿都瞒着我……
师父您不爱我了……你居然暗中还有个小的……
“yīn阳有传承,可自寻。”
“但无人主导……是否可以……”
“有你三师叔呢……”
“咳咳咳……您又在算计三师叔……”
“你三师叔……老实。”
“三师叔听到您这话,估计能气冒烟儿……”
“没听到,也会冒烟儿的……”
“师尊,咱们还回来么?
“痴儿……”
两道身影,终於消失,半点留痕不存。
……
左小多与左小念在大海上飘了一天,隐隐感觉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