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即便当下已经制住穷奇,他们最终还是没能抓住它。
关键时刻,一个黑色的身影从唐城的病房窜出,一脚将柳永踢了出去,伤了猝不及防的梁京墨,救走穷奇。
也是众人失策,或许是有人故意安排,唐城的病房中没有一个人把守。
当他们赶回去的时候,唐城已经死了,那八块佛牌也随之消失。
这些,定然就是那个黑影所为。
梁京墨捂着胸口,脸色发黑地坐在病房外的休息椅上。
王毅带着警察赶到,这次穷奇所带来的不是麻烦,是灾难。
医院不少工作人员受伤,住院部的病人多多少少也都受了伤。包括唐城之内一共死了三个人,其中一个是医院的主任医师。
医院人手不够用,临时从其他医院调了不少人手过来,甚至还有医科大学的学生。
警察刚到时,几乎以为这里经历了一场恐怖袭击。走廊上、卫生间里、门窗上,目之所及,便是血迹斑斑,人们七倒八歪地倒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
宋初失血过多,陷入昏迷,目前正在输血。
王毅一屁股在梁京墨身侧坐下,撸了撸自己的头发:“阿墨,你也别太自责,不是你的错。”
梁京墨面无表情地抬起头:“我为什么要自责?”
王毅哽住:“你这副鬼样子,难道不是因为你没有保住医院的人没有保住唐城所以……”
“你想多了,”梁京墨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我只是受了伤难受,那个庸医还不让我去看阿初。”
卢倩媛一边脱手套一边走过来:“废话,我给宋初检查身体,你凑什么热闹?不过还好,她只是失血过多,受伤也都是皮肉伤,其他的倒没什么。我说,你们能跟穷奇对上,也是挺能耐的。”
“能耐什么?还不是让它给跑了?”王毅嗤了一声,“这次麻烦大了,想想该怎么解释吧。那些从局子里被教育了一顿又被放出去的记者已经把火锅店的事情闹大了,现在要是再爆出唐城在医院身亡,估计医院、警局都要被唾沫星子给淹了。”
梁京墨半点没有反应,王毅歪头一看,这人已经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把梁京墨扶到床上,手臂上缠着绷带的苏木偷偷将楼半夏拉到了一边。
“昨晚我没敢说,但这件事应该挺重要的。从地下室拿出来的那些佛牌,有点千慧寺的风格。”
楼半夏紧紧皱起眉头:“怎么可能,千慧寺出来的东西,老大不应该认不出来。”
苏木叹气:“话是这么说,但是如果造这个东西的人故意不想被老大发现呢?”
那你是怎么发现的?不用楼半夏问出口,苏木也知道会有这个问题。
“昨天我闲着没事,把那八块佛牌仔仔细细研究了一遍。其中一片,只有一片,佛牌上的咒文的写法很像是竹安以前的习惯……不过我也不确定,只是这么怀疑了一下。现在佛牌也没了,没证据,我也不敢轻易给老大知道。”
楼半夏正对着安全出口的方向,听苏木解释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从安全出口冒出来。
偷偷摸摸地摸上来的朱辉正准备掏出手机,一股大力突然搭上了他的肩膀,让他猝不及防双膝跪地,他似乎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响。
“你是什么人?”
朱辉以为自己回头会看到一个彪形大汉,实际上看到的却是一个清秀的、手臂上打着绷带的……男人?
爆了一句粗口,朱辉觉得自己一定是出现幻觉了。这么一个弱鸡一样的男人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力气,一定是自己太紧张了。
苏木听到朱辉的粗口,眉头微皱:“我问你话呢!”
朱辉啐了一口:“我是病人家属,你管得着吗?”
楼半夏抱臂走到苏木身侧:“病人家属?这层的病人都已经被转移了,只有三具尸体和几个负伤的警察,你是哪位的家属?”
朱辉的眼珠子转了转,突然做出一副哭丧的样子来。
“我可怜的婆娘哟,只是住个院,怎么就能摊上这种无妄之灾哟……”
苏木不由自主地黑线了,昨晚在混乱中身亡的三个人中只有一个女的,还是一个刚刚做了阑尾炎手术的二十来岁的姑娘。说是眼前这个男人的女儿还有可能,老婆……还是算了。
楼半夏嫌弃地掏出手铐:“管他是谁,先拷上,妨碍公务逃不了的。”
朱辉一听,拔腿就跑,却正好撞上迎面而来的路易斯,被绑了个结结实实,扔进了临时关这些私自摸来想要得到“猛料”的人的房间。朱辉被扔进去的时候,房间里已经有了三四个人。这些无孔不入的蟑螂,真的让人头疼。
梁京墨这一睡,可谓天昏地暗。王毅拿了五个闹钟都没能把他吵醒,只能任由他睡着,反倒是宋初先醒过来。
她一睁眼就看到卢倩媛从自己的胳膊里又抽出一管血,还不如让她再晕一会儿。
“卢医生,”宋初扯着自己干哑的嗓子说话,“我应该是失血过多吧……为什么还要抽我那么多血?”
卢倩媛不紧不慢地将抽出的血打进试管里:“你的血很有研究价值,我得抓紧这个机会,平时想弄都弄不到的。嗯,不会伤害你的身体的,我可不想被梁京墨追杀。”
宋初恍惚记得晕倒之前,柳永被什么东西踢了出去,刚好砸到了梁京墨身上。
“阿墨呢?”
“在隔壁的病房里,从白天一觉睡到现在,雷打不动,也不知道要睡到什么时候。”
血袋中的血还有大半,输完还需要一段时间。
卢倩媛拿到宋初的血心满意足地出去了,一个一看就很青涩的小护士守在一边。小护士比卢倩媛靠谱多了,至少她知道要给宋初倒杯水。
宋初缓了一缓,精神好了不少,坐在病床上看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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