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一名鹤发童颜的老人出现在山门口,望着单剑通消失的方向,沉默不语。
“爷爷,就这样放他离开吗?这样做真的好吗?”
随着稚嫩的童音,一名梳着羊角辫,看起来约莫十一二岁的少女来到了老人的身旁,脸上难掩担忧之色。
老人悠悠道:“那人已成了他的心魔,如不斩去,迟早也是个死字,与其退避,倒不如积极面对,身为剑修,要么斩人,要么斩己,绝无第三条路。放由他一战,无论胜败,都能斩去心魔。”
少女不解的问:“胜了的确能斩去心魔,可败了就连性命都丢掉了,这也能算是斩去心魔?”
“不破不立,破而后立,这是劫数,也是机缘,巧儿你不是给他占过一卦吗?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少女红着脸道:“我那是胡乱算的,做不得数。啊!爷爷你该不会就是因为这个,才将剑骨赐给单师兄的吧,那岂不是说,是我害了单师兄?”她吓得用手捂住嘴巴,懊悔不已。
老人笑而不语,温柔的用手抚摸少女的脑袋,不经意间将一对细小的鹿角从头发下拨了出来。
……
刑罚堂偏殿,罗丰斜卧在竹榻上,手中拿着《盛神法五龙》,看得全神贯注,左手时不时配合着掐诀,转换法印,颇有一股隐世贤者的风味。
由不得他不悠闲,这半个月来,人道盟一点行动都没有,就像是彻底放弃了反抗的念头,刑罚堂重新恢复了往日门可罗雀的安宁。
通天古书忍不住打了一个大哈欠:“人道盟是怎么一回事,被吓缩卵了吗?简直安静得过分,啥行动都没有,连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氛都营造不出来,难不成他们打算放弃甘力潼,来一个壮士断腕?”
罗丰左手五指一张,将放在石桌上的茶杯摄取过来,轻轻啜了一口,道:“每一次行动都被我狠狠抽回去,就算他们的脸皮再厚,也总要等消肿了再凑上来吧。”
人道盟这段日子的确是忙得焦头烂额,毕竟他们不同于罗丰这个光棍,算上外围是个拥有上万成员的大组织,一旦混乱爆发,想要安抚下来是极其麻烦的事情。
而且,百蛊真人的公开宣言,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又准又狠,直接击在七寸上。
正如罗丰预料的那般,百蛊真人的表态让所有人都认为人道盟大势已去,没人愿意再伸出援手,尤其是那些有背景的纨绔子弟,更是被长辈再三叮嘱,不得与人道盟有联系,否则费元华就是前车之鉴。
人道盟的作风本就容易得罪人,但他们只对弱者下手,对强者巴结,故而那些被欺压的弟子可说是无力反抗,敢怒不敢言,可如今眼见人道盟覆灭在即,那股复仇的迫切情绪都涌上来了。
正面对抗他们不敢,可煽风点火最是在行,四处散播人道盟即将崩溃的消息,经常能在酒楼茶馆等地方,看见他们故作神秘的交头接耳,散播谣言。
这边说人道盟上层已经闹翻了,五大天王内讧,刀剑相向,重伤了一半,那边说五天王其实是跟盟主殷天督决裂了,他们暗中脱离了人道盟,只是限于往昔的情分,没有公开说出来,还有小道消息称剑天王单剑通因为伤势太重,在回去后便过世了,其余天王人心惶惶,不敢再站出来,否则为什么这几天都看不见单剑通的身影?
一个个说得有理有据,叫人想不相信都难。
所谓三人成虎,谣言说得多了,大家都把它当成了真相,人道盟虽是有心辟谣,可又有谁愿意相信他们的话呢?
总之,在舆论中,人道盟的覆灭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