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下达的判决只有两种,一是废除根基,二是废除根基并逐出六道宗,不管哪一种,反正被废掉的根基是不可能回来了,这与他未来是否被扳倒毫无关系。
对此,通天古书戏称,假如罗丰去做绑匪,绝非是将坏事做绝,哪怕不撕票,也要先断去人质四肢,毁去人质的希望,绝对不让对方有达成大团圆结局的可能的真恶棍。
当然,罗丰的权力并非无限,身为刑罚堂副堂主,他只有对六重境以下弟子拥有废根基和逐门户的权利,且不能生杀予夺,如要判处死刑,需得到堂主的印章许可,而对六重境以上的弟子,他也仅有废根基的权利,没资格将人逐出宗门,而且前者需上报堂主,后者跟死刑相同,不得到堂主许可不能执行。
罗丰钻了律法的空挡,虽说对六重境以上的弟子废除根基,必须上报堂主,可并没有规定是执行前上报还是执行后上报,因此在堂主不在的时候,他可以先斩后奏,等一切事了,再将判决结果禀报堂主,而到时候犯人的根基都已经毁了,就算翻案也不可能复原。
他这种做法,可谓将恶事做到极致,不留转圜余地,每一个被他废除根基的人道盟成员,都对他恨之入骨。
可惜除了在背后诅咒外,这群人什么都做不到,因为罗丰在废除根基的同时,就会用略显粗暴的方式将人“送”出去,叫他们想要用眼神报仇都没有机会。
之所以存在这样的漏洞却一直无人弥补,是因为在刑罚堂做事的长老们都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从来不敢独断专行,更别说先斩后奏,碰上两边都有背景的对象时,总是相互推诿,宁可拖着案子交给堂主来裁决,也不愿主动趟浑水。
康仙福在一旁看得头皮发麻,一个个被废掉根基的弟子失魂落魄的从刑罚堂中滚出来,带给他的震撼无法形容,反正这辈子都没瞧见过这么疯狂的事情。
“镀金”的猜测早被击得粉碎,他已非常清楚,那个看起来文质彬彬,识礼知书的少年,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煞星,从一开始便打着掀起血雨腥风的想法。
信封明哲保身的他本能的想要抽身事外,但丰富的阅历告诉他这是个痴心妄想,从他亲自传唤米谦开始,就成了迁怒的对象,哪怕他辩解自己与罗丰毫无瓜葛,同样被闷在鼓里,那些因为被废了根基,满腔怨气无处发泄的弟子也绝不会听他的话。
康仙福已是上了贼船,想要平安渡过大海,一是抱紧罗丰的大腿,二是祈祷贼船不要被暴风雨打沉,至于去指责罗丰为何拖他下水,发泄怨气,完全是自陷绝路的蠢办法,人老成精的他可不会犯傻,因此他不仅没有对罗丰的命令阳奉阴违,反而更加殷勤的去执行。
人道盟经过长久的经营,已是根深蒂固,成员众多,哪怕罗丰废了上千人,也不足以动摇它的基础,不过,撼动它在某片区域内的统治却是足够。
通天古书提醒道:“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哪怕人道盟上层的行事作风和俗世官僚一般,也该有所动作了,你的引蛇出洞之计该起作用了。”
“你太高看官僚了,十二个时辰还不够他们碰面开会,哪来得及定下决策,采取行动。当然,个人的反应另说。人道盟的成员多少听到风声了,既然顽抗不能,干脆逃离六道宗的地盘,现在獬豸抓人的频率越来越低就是证据。”
工作了一天一夜的罗丰未见疲惫之色,他尚有闲情给自己斟上香茶,在微微呷了一口后,灵兽袋中忽而闪出一道灵纹,乃是源自獬豸的求助信号。
“看来,大鱼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