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映当即就飞到空中,却没有看见任何龙的影子,可见对方修为极高, 甚至有可能在她的修为之上。
闵序却瞧着那一摊血迹陷入沉思,因为他闻出这是宁无的血,至于为什么宁无会流血,又为什么在受伤的情况下带走阿若他就不明白了。
但他知道, 宁无应该不是遇到了危险, 否则他不会明知他在这里还不求帮忙,反而还把阿若给带走了。
“佳禾,你究竟遇到了什么?”他看着缩在墙角的女孩问道。
佳禾只是恐惧的睁着眼, 双手紧紧的抱住自己, 她已经轮回五十多世, 自然不会再记得前程过往。
他正要将佳禾的下巴合上,佳禾却突然从他眼前消失不见,而房间里也有一股莫名的气息。
“什么人,出来。”他敢肯定佳禾还在这个房间,只不过是被前来的人用障眼法遮住了。
这种感觉像极了当年在宣城他出去查探那晚, 明明感觉自己被监视着, 可就是找不到人在哪里。
而此时房间里,佳禾的身边的的确确多了一个人,一个蒙着面的男子, 他一手握着一面带血的古镜,一手将佳禾脱臼的下巴合上,然后用宽大的黑袍将佳禾裹住,迅速的跳出窗外。
只是,他跳窗的那一瞬间,还是被闵序敏锐的察觉到,他一束真气打过去,男子的面巾被打落,露出一张比佳禾的脸还要苍白的脸。
而这个男人,竟然是消失了上千年的慕笙。
虽然被闵序打中,但他丝毫没有停留,极速的向前奔去。
闵序虽然依旧看不见来的人究竟是谁,但现在的他能够感觉到哪股气息,于是他一边招出金甲士去暗中保护玉映一边向着那股气息追过去。
玉映在天上找了一圈依旧没有任何发现,回到客栈见闵序和佳禾也不见了,但他留了一张字条说明情况,她才知道他是追佳禾去了。
无奈之下,只好带着玉承和阿遇继续去寻找阿若。
————
阿若醒来的时候,看见了一座石桥。
石桥古朴,桥下长着片片青苔,可见有些年月。
石桥下流水潺潺,桥边一株老树,老树虽老,却还依旧开着一树繁花。
老树下,一头老牛横卧着,一遍嚼着嘴里的青草,一边悠闲的甩着尾巴。
这如画的景色,让人又一种无法言说的恬静。
她躺在这画里,以为是在梦里。
然后,她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血腥味很淡,却很近,好像就在身旁。
这让她又惧又怕。
是谁在她身边?
她收住呼吸,小心翼翼的转过头,首先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双手,这双手修长有力,手指间拈着一只随意摘来的蒲公英,蒲公英黄色的花瓣上却沾着红色的血。
这摘花的人,显然受伤了。
她顺着手向上看去,只见一身不知什么布料织成的玄衣,在傍晚的余晖下闪着淡淡的如星尘一般的光芒。
再向上看去,她看见了一张熟悉的男人脸,不,这脸她并不熟悉,只见过一面,但因为印象极为深刻,所以一眼就认出了。
男人见她醒了,眼神柔和的瞧着她:“醒了。”
她下意识的向后挪,紧张的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男人回道:“我叫宁无,带你来这里,是因为这里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她警惕的看着他:“我不认识你,也没有来过这里,你认错人了。”
宁无笑了笑,将手中的蒲公英轻柔的转了转:“我没有认错,只是我们之间发生了很多事,你忘了我。”
她自然是不信的。
宁无见她陌生的看着他,眼中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情绪,他扭过头,看向那座古朴的石桥:“两千四百年前,也是这样的一个傍晚,我去人间吃了碗长寿面,又看了场烟花,用来庆祝我七百岁生日,哦,我的七百岁,就相当于你们人类的十六七岁。”
“你……你不是人?”阿若感觉手脚发冷。
宁无点了点头,见她衣衫单薄,便将外衣解下为她披上。
他的衣服上除了血腥味,还有一股淡淡的冷香。
宁无做完这一切继续道:“那天天上下着微雨,我拎着从人间打来的酒正准备回家,刚走上这石桥,便看见你打着一把油纸伞站在桥上,淡粉的衣裳,长发只用一根桃枝挽着,就像那雨后的桃花一般,又柔又清。我以为你是此地的神灵精怪,站在桥上是为了看风景,所以并未在意,却没想到你竟然拦住了我,说是来赴我的婚约。”
阿若听到这里不由愣住,因为这个男人的古怪,她不敢强调是他认错了人,但听他讲的这个故事,她从他的话语里,听出了一种悲意。
“其实你我之间并无父母定下的婚约,只因为我与别人打了赌,输了的人,就要娶你,后来,我输了。那时的我才七百岁,连个女仙的手都没牵过,却就要结婚了,自然是不甘愿的。”宁无若有若无的笑了笑:“你别看我当时对你恶狠狠的,可心里却慌的要命,因为我还小,从未想过要这么早结婚,更因为从来没有哪个女人敢一上来就对我说要结婚的,但你却说了,而且还说的那样的平静,明明结婚这样重大的事,可你对我说的时候,却像对酒馆的老板说给我来壶酒那样的随意,我那时候真的很生气,所以将你推到后就跑了。”
阿若看着他的笑,那是一种有些无奈的笑。
宁无将被扯光花瓣的蒲公英丢下,又扯了一根野草在手中折来折去:“换做别的女孩子被我这样对待早就不敢再出门了,可你却找到我父亲,说我辱了你的名声,非要我娶你不可,可那么多人拿你打赌,你为什么偏偏让我娶你?后来我才知道,你是为了救你妹妹,所以才想和我成亲的,于是我更气了,所以才乱砸东西,却没想到砸到了你,但我发誓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手那么一滑,你又恰好站在那里……”
他说完后又将折的不成模样的野草扔掉,随手又捡了一片树叶:“你虽被我砸伤了,但伤的并不严重,可我就惨了,被我父亲打了个半死,三天后就被送去和你洞房,我都怀疑我不是他亲生的。”
阿若从他的话语里听出了委屈,可见他当时的确很难过,身上还疼着呢,就被父亲派人扔进了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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