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躺一下?”纪青盈柔声问道,手上也像哄孩子一样,轻轻抚了抚靖帝的背。
“嗯。”靖帝松了手,下一刻就将纪青盈打横抱了,向床榻过去。
纪青盈勾着他的脖子,有些哭笑不得:“就这样两步,何必还抱我?”
靖帝望着她的眼睛:“朕一刻也不想放开你。”
这一句话说出来,纪青盈唇边的笑意绽开,同时眼泪也不自觉地滑落:“傻瓜。”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断更太久的报应就是作者挂在东南枝上一直卡文,这章我卡了三天你们信么……鞠躬,跪谢 orz
第132章 5.12
靖帝的吻细密而温柔, 纪青盈很快就沉醉在了无边的爱恋与甜蜜当中。而想着他的艰难, 以及两个人不知会如何的前路,纪青盈的回应也是异常热情, 同样让靖帝颇有些有惊喜。
待得云停雨歇, 晚间二人相拥而眠的时候,餍足的靖帝不觉又浮起笑意:“纪小怂,朕原先还是小瞧了你。”
纪青盈习惯性地在他臂弯里蹭了又蹭:“皇上小瞧我的地方多着呢。”
“真的?”靖帝眼光里滑过一丝狡黠,在她耳边低声道,“那不如下次换一个……”
纪青盈白了他一眼:“才不要呢,欺负人。”说着,又向他靠近了些。
“嘶——”随着纪青盈动作, 她的头发稍有些蹭到靖帝脸上的那道伤痕, 靖帝本能地轻吸了一口气。
“碰着你的伤了?”纪青盈连忙向后退开,又去查看靖帝的脸颊,“要不还是上点药罢。”
靖帝握住她的手:“这一点点算什么。不过就是难看了些, 但明日上朝叫文武百官看看也好, 太上皇真是龙体康健得很。”
纪青盈仔细看过那道瘀伤, 的确不是什么大事,但想着还是心疼。所谓子不教, 父之过,肃帝这个身为亲爹的只生不养,才会搞出来大儿子通.奸.父妾,小儿子也行为不端,如今恭王身死、福王路断, 其中大半都是肃帝这个当爹的责任,凭什么又拿靖帝撒火。
“太上皇的龙体只有筋骨康健,这癔症可是不见好转。”纪青盈不由嘟囔了一句,“你下次去天祈园的时候,就不能小心点?头两回我听德海公公说了,虽然是没见这么明显的伤痕,太上皇闹起来也是总想着动手呢。”
“小杖受,大杖走,朕有分寸的。”靖帝听得出纪青盈语气里的埋怨和心疼,便低头亲亲她的头发,“另外有一宗,便是以后到天祈园给太后请安,你要多上心。毕竟位分变化了,也就不能一味再让你躲清闲了。六宫的杂事你倒是暂时不用管,朕听说英昭仪理事还算有分寸。”
“嗯。”纪青盈哼了一声,“皇上果然还是看重英昭仪的。”按着她之前查询的那一次,靖帝如今90%的心意都在她身上,剩下的10%里则给了英昭仪一半,连旧日里与靖帝有多年情分的福淑媛宝音乡君都压了过去。
“小醋坛子,”靖帝探手在纪青盈腰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一把,“宁妃理事不成样子,总要找个人出力才是。朕何来什么看重。”
纪青盈算不得特别怕痒,但靖帝与她夫妻亲近这样久,自然对她的身体已经熟稔到了极致,这穴位和力度都掌握得精准无比,在说话间的这一捏,纪青盈不由便哎呦一声,向靖帝的怀里靠了过去。靖帝顺势翻身,再次将她压在身下:“纪小怂,你这是没事找事。”
纪青盈立刻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虽然刚才她对靖帝的回应十分热情,但那热情已经几乎耗尽了她的体力,现在腰肢还有些隐约的酸软,于是赶紧伸手去撑靖帝:“那个什么,我就是随便问问,皇上你可不能趁机欺负人。”
“朕从不欺负旁人。”靖帝轻车熟路地探手去解纪青盈的寝衣,低头便吻了下去。
“讨厌……”纪小怂最后的一声抵抗,很快就淹没在昭阳殿的无边□□之中。
漫长的一晚过去,转日靖帝去上朝的时候虽然脸上还有明显的瘀伤,精气神却充足得很。而另一厢的纪青盈,却在起床梳妆之时充满怨念:“绿竹,我是说叫你看着安排一下叫英昭仪和蕙昭仪请安的时间,怎么就安排在了今日下午?不能再过两天吗?”
绿竹和小苜蓿等人看着纪青盈不时揉腰的动作,既是心照不宣,也有些微微的尴尬,只好含糊措辞:“娘娘恕罪,奴婢是想着,您在午觉之后召见两位昭仪,精神应该比早上好些。毕竟……皇上每天都来,这不同的日子其实也差不多。”
纪青盈登时一噎,完全无言以对。靖帝的彤史早就跟签到本一样了,每日都同床共枕,宫女们哪里能分出什么时候更合适。
“好吧,今日是谁先过来?”纪青盈只好换个话题,“那两位昭仪既然不和,想来也不会一起来吧?”
“这个自然。”绿竹含笑道,“英昭仪和蕙昭仪想要求见娘娘请安,定然是有要紧话说的。若是一起来,那谁也不能开口,也就都算白来了。今日来请安的是英昭仪,明日才是蕙昭仪。”
纪青盈点头道:“英昭仪还好些,感觉是个说话利落的。行了,去预备一下罢。”
绿竹躬身应命,自去准备茶果等事不提。
不到半个时辰,英昭仪便到了。而这位出身于簪缨世族誉国公府慕容家的姑娘便如她的封号一样,英气利落。
宾主见礼落座之后,连象征性的客气寒暄都跳过,英昭仪便开门见山:“萱贵嫔娘娘,实不相瞒,臣妾这次拜见娘娘,是有求于您。”
纪青盈颔首微笑道:“我很欣赏英昭仪的直爽,有话请讲。”
“娘娘,”英昭仪直视纪青盈的眼睛,“臣妾想与您做一笔交易。用臣妾协理六宫的权力,以及为您尽心尽意的效力,换一个离开皇宫的机会。”
“离开皇宫?”纪青盈这次是有些意外了,这样投诚式的所谓“交易”,以前也不是没有人向她提过,但那意思都是想要投靠纪青盈,从而获得在宫中立足的资本。英昭仪的这个离宫念头,可算是颇为惊人。尤其是身为誉国公府的贵女,英昭仪的这个想法就更大胆了。
“是。”英昭仪微微一笑,声音极其稳定,“臣妾看得很清楚,皇上对萱贵嫔娘娘您的一片心意,断然无人可比。若不是太上皇急病退位,皇上压力太大,我们这些妃妾,根本就不会入侍宫中。”
“英昭仪果然很直率。”纪青盈听了这几句敞亮话,不由再度侧目打量眼前的少女,看样子最多十六七岁,入侍宫中还不到一年,虽则冷落于帝,却并无什么颓唐之色,大方端秀的脸庞上眸子明亮流光,竟是透着一种生机勃勃的坦诚。
英昭仪也在观察纪青盈的神色,闻言笑道:“娘娘肯见臣妾,已经是给臣妾一个机会。臣妾不敢浪费,也不敢跟娘娘绕圈子、扯谎话。皇上英明果决,算无遗策,娘娘平素不争,可您是在皇上心尖子的。谁算计您,都等于是直接跟皇上斗。旁人怎么想,臣妾管不了,但臣妾是不跟娘娘说假话的。”
纪青盈低头抿了一口茶:“既然如此,那英昭仪你不妨说得再清楚些。你希望如何离宫?”
英昭仪微微欠身:“臣妾如何离宫,要看皇上与娘娘的恩典。臣妾今日只能向娘娘表明心意,就是臣妾在宫中一日,便愿意辅佐娘娘一日。可以等到皇上的大局稳定,能够将娘娘扶上凤位,到时候娘娘若垂怜,无论是诈死、改名换姓地离宫,还是光明正大地贬谪离宫,臣妾都可以接受。”
“你这样想离宫,誉国公府可曾知晓?”纪青盈见她字字句句都说得如此坦荡,倒有两三分赞赏。
英昭仪的笑意里多了三分讥讽:“誉国公府若是在意我的想法,又如何会将我送入宫中做妾。不瞒娘娘,臣妾的先母与外家都有为臣妾存一笔钱,臣妾只要能离开皇宫,无论明面上还姓不姓慕容,都能活得下去。”顿一顿,又道,“另外,娘娘还请放心另一点,娘娘若是赏给臣妾这个出宫的恩典,臣妾会留下文书给娘娘,以免誉国公府生事。”
纪青盈点点头:“你想得倒是通透。”又抿了一口茶水,便沉吟不语。
英昭仪等了片刻,见纪青盈仍旧没有说话,心里也是有点紧张,忍了又忍,最终还是轻声探问了一句:“娘娘?”
纪青盈抬眼望向英昭仪,微微沉了脸色:“英昭仪,你想得这样周全,可是有人在宫外等你?”
英昭仪摇了摇头,仍旧镇定至极:“若是当真有人,臣妾也就不会入宫了,誉国公府还不敢将心有旁人的女儿送到皇上身边,娘娘多虑了。不过……”稍稍迟疑了一下之后,英昭仪还是说出了口,“不过若问臣妾的真心,臣妾是盼着出宫之后再有姻缘。哪怕那时候臣妾已经年老色衰,但能有个平庸的相伴之人过日子,也强过如此这样深宫望月。”
话到此处,已经算是十足的交底了。其实从一开始英昭仪说想要离开皇宫,就已经算是杀头的交易了。毕竟妃嫔主动想要离开皇帝、离开皇宫,真论起来都可以算是不忠不敬的大罪,莫说英昭仪自己性命难保,誉国公府也要一同受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