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仰头大笑,隔着一层面具声音显得阴森诡异:“我早知这武器一出定会被你认出,所以我不一直不用它,是你逼我的!我给了你一条生路,是你自己要回来送死。可就怨不得本座了。”
洛徵羽闻言双目瞪大,不敢置信盯着那黑衣人,檀清老祖在宗门内地位十分尊崇,且还是弈微老祖的师父,和洛家的关系可不浅,他怎会叛宗,又为什么要杀她?
不知不觉洛徵羽已经将心中的疑惑脱口而出。
“为什么?你问什么?哈哈哈,”檀清仰天一笑,笑了好一会才止住,激动道:“自然是为了大道,为了永生。有人出一颗渡劫丹换洛青霄的命。”渡劫丹那等至宝面前谁能不心动?
话落,檀清手中的八卦镜竖立在半空中,随着双手掐出的结印,八卦镜投射出耀眼的金光。
君珩见状,眸色一暗,不等八卦镜阵光成型,紫玉笔在手中的快速流转,同时口中念动咒音。
只见以檀清为中心,方圆十尺之地出现一道道紫光。檀清想躲时已经来不及了,无数紫光汇聚成线,慢慢地绘制成一个紫光灼曳的九芒星。
檀清和本命仙器八卦镜的联系硬生生被掐断了,而身下的阵法已将他完完全全禁锢。
“本座还真是小看你了,没想到你连九真伏神阵都能摆出。”
檀清摘下面具,一副白发白眉的慈祥老人模样,可说出来的话却半点慈祥也没有,一双精明的双眼看向并肩而站的两人,阴测测道:“这阵法与你本源灵力相连,倘若本座自爆,你会如何?”
君珩手下动作不停,仍旧操控着紫玉笔,紫黑色的笔尖处不时有紫光溢出,听到檀清的话面无表情冷冷道:“一个不惜一切代价追求永生的人怎么会自爆呢?”
随着阵法逐渐加深,檀清感觉到越发身不由己,便知这九真伏神阵已经到第五真了,等到第七真之时他就再没开口的机会了,忙出声道:“住手,瑾珩你不要忘了本座还是神隐宗的三大护法之一。就算有罪,也轮不到你来执法。”
只可惜并无人搭理他。
接连出声都被眼前的两个小辈忽视了,檀清急了,“你们就不想知道是谁想要漓沐和洛青霄的命吗?”见二人终于有反应了,忙继续道:“我可以告诉你们,只要你们将这个阵法撤了。”
洛徵羽闻言目光一凝,猛地扭头问身旁的人道:“漓沐怎么了?”
“她八年前出秘境遭人偷袭,好在被元清及时发现救了下来,不过她也身受重伤,至今也不曾有消息。”事实上不止漓沐遇袭,八年前出秘境的修士有好些都被洗劫了,还有几名修士惨死。
且惨死的几名修士皆是临渊界有名的天才修士,这些修士不是出自三宗,就是出自四家六门,引起了各个势力的注目。所以他才会出现在此地,没想到下手的竟是自家宗门的老祖。
檀清见前面的两人依旧没有动静,出口便道:“当日若是漓沐身陨便没有今日的事了,那人说了只要能取凌霜二剑任何一人的性命,就给一颗渡劫丹。正因击杀漓沐不成,本座才出此下策。”
洛徵羽听到君珩的话,提起的心才放下檀清欠揍的话便传入耳中,目光冷冽地看向在阵法中无法动弹的人,并未顺着檀清的话问幕后主使而是问起了另一件事:“你怎会知晓我今日会出秘境?”
既然君珩被他用计引开,那就说明这人确切知道她今日会出秘境。七重殿头一回开启,其中的规则除了在秘境中偶然得知的修士外,无人知晓。
且照目前的情况看来,从秘境出来的几批修士并不知七重殿每一层的时限。否则君珩不会在明知她要出来的情况下离开的……
“自然是因为我那好徒儿,你是我那徒儿的后人,本座用弈微的血进行推演之术自然能知道你在何方。”
无耻!洛徵羽垂在身侧的双手不由紧紧握拳,皱眉道:“那漓沐呢?”
眼杵着身下的阵法还在逐渐变化,自脚底升起的寒意直达神府,檀清急声道:“漓沐实属运道差了些,是本座偶然遇上的,否则元清也不会及时赶到。”
“本座已经回答了你们的问题,瑾珩你该将这九真伏神阵撤了吧?”
洛徵羽挑了挑眉,“檀清老祖您方才的意思是用告知幕后主使来撤除阵法,可我们并未问你幕后主使是谁,自然不用撤除阵法。所以这阵法您还是好好待着吧。”
檀清气急,咬牙切齿:“你们——”余光瞥见站在阵法外的男子依旧不动声色,一双黑眸转了转开口道,“瑾珩,这九真伏神阵乃是上古失传的禁术,本座若身陨在这阵法中,你也难逃其咎。”
语气一转又道:“不如你撤掉阵法,和本座堂堂正正打一场如何?你这名誉临渊界的天才该不会不敢?”
君珩敛着的眼皮纹丝不动,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这阵法能让一个合体境后期的修士如此畏惧,还有谁敢向我追究什么禁术不禁术。”
“啊——”
随着檀清一声凄厉的惨叫过后,经历过一番打斗的草原恢复平静。
君珩动手封住已经晕倒在地上的檀清的修为,锁住其经脉后,才让洛徵羽将之收入空冥戒内。
第115章
料理完檀清,两个久别多年的人一时间倒是相顾无言了。
风吹过草地,吹散了激烈打斗产生的碎石粉末,二人的心也如墨发衣裾一般被秋风吹乱。
澜渊相当识趣地带着青璃进空冥戒看守檀清,将空间留给两人。看他是头多么懂事的神兽,哪像旁边这条愣头青。
洛徵羽见澜渊如此懂事不由轻抿红唇,嘴角是止不住的笑意。
目光从那深邃的双眼移开,一寸一寸扫过站在面前的人。一别二十年,实际算下来她已经七百零六年没见过眼前的人,这人倒是一点变化也没有,还是这么好看。
当洛徵羽的目光移到喉结时,君珩微不可闻地叹了一息,一手将人拥入怀中,下巴摩挲了两下抵着下巴处的碎发,搂在腰间的手越搂越紧。
片刻后,君珩薄唇轻启,极轻又极温柔的低音传出:“对不起,我……”来晚了,未说出口的话被堵在喉间。唇上传来的清凉触感令他心中一震,敛在长睫下双眸一暗,薄唇一动反客为主。
搂在纤腰上的右手顺着柔软的墨发向上移动扶住那有些微凉的侧颈,加深了唇齿相抵的力度,唇瓣摩挲间有些急切,原本微凉的唇瓣此刻早已染上温度。
良久后四片唇瓣分开,二人气息都有些不稳,洛徵羽将微烫的脸颊靠在微凉的锦袍上,却被那锦袍下跳动的心跳染得更烫了。
略略缓了缓拂乱的气息,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你我之间不用说对不起,也不用自责。就算你没来,我也有办法对付他。”只不过是两败俱伤罢了。
“我知道,可我人明明在这,若让你身受重伤就是我的过错。”倘若他再晚片刻,那枚八品符宝就已被捏碎了,以她现在的修为受伤是难免的。
想到修为,君珩才注意到偎依在他怀里的人修为有些不对劲,狐疑道:“你的修为?”半步出窍的修为,这才过去二十年,这未免太过神速了,可她周身灵力十分精纯深厚,完全没看出一点虚浮,可见并没有贸然进阶。
闻言洛徵羽从君珩怀里退出,向后退了一小步微微拉开了些许距离,扬起小脸得意道:“怎么样,我追上你的脚步,是不是指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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