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守勤难过了一阵,就扛起屋角的锄头,打算下地干活去。
“阿爹!”大丫忍不住劝阻,“瞧你累的,家里那么多壮劳力,凭啥就您一个人去?甭去!要去,也等其他的人一起去!”
饶向东摇摇头:“丫头啊,家里十五亩地呢,不勤快一点,会误了农时的!”对着女儿安抚的笑了笑,就急忙的走了。
唉!愚孝啊!包子爹啊!一家的包子,若想要改造,任务艰巨啊!
目送着便宜阿爹的背影,饶初月气得直跺脚,没奈何,就打发二丫去正房刺探情报。长房一家住的地方,是后院两间低矮的泥砖房,茅草的屋顶,是大丫的父亲成亲那年加盖的,离青砖黑瓦的正房有一段不小的距离。
饶初月接收了大丫的记忆,这个地方叫山前村,村子前面有一条清凌凌的大河,背靠连绵起伏的大山。山前村背山面水,有五六十户人家,二百多口人,在十里八乡算得上是个中等生活水平的村落。
在山前村,饶家以前也算得上是小地主,很有点地位。五十年前,大丫的太爷爷孤身来到山前村,购置了二十几亩上好的水田,起了一座有十几个房屋的青砖大宅院。太爷爷又是个勤快的人,后来娶了隔壁村一个勤劳的姑娘,也就是大丫的太奶奶。夫妻俩恩恩爱爱,睦邻友好,就在这山前村扎根落户了。
按理说,这样的人家,也算得上是富裕人家了。可惜的是,到了大丫的父亲这一辈,却过得几乎三餐不继,令人唏嘘。大丫的父亲一共有兄弟五人,大丫的父亲是老大,却硬是熬到差不多三十岁这才成亲。大丫的阿娘,还是山里一个穷困人家的姑娘,五大三粗,没有一般女子的花容月貌,只花了五百钱的聘礼就娶回家来。
深山里的女子命苦,一般人家都会用女儿给儿子换亲,或者买去山外换个好价钱给儿子娶媳妇。大丫的外公外婆心底纯良,不舍得将女儿当牲口卖掉,就托山外的亲戚介绍一个本分勤快的女婿。大丫的外公一眼就看中了大丫的父亲,生怕错失良缘,就主动提出只要五百钱的聘礼就可以了。
大丫的奶奶看不上大丫的阿娘,却贪图这门亲事只要少得可怜的聘礼,当即满口答应。只不过,从大丫的阿娘过门之日起,她就没有给过这个大儿媳妇半点笑脸,可劲的折腾使唤这个老实勤快的儿媳妇。
饶家的长房,在饶家没有半点地位,随便一个人都可以欺负辱骂。根据大丫那不堪回首的记忆,饶初月得知,这一切的根源,只因为大丫的奶奶生大丫的阿爹那天难产,差点一尸两命。不知道哪里跑来一个道士,说大丫的阿爹克母,一句话就导致了饶向东被母亲各种不待见。如今不是大丫的太奶奶护着的话,饶向东未满月,就已经被亲生母亲给溺死了!
饶向东一家在饶家的地位,处于最末等,一家六口没有半点说话权。干活,长房的人必须冲在最前面;吃饭,长房的人连桌都不能上,而且但凡有好吃的,长房的人只能看不能吃;衣服鞋袜,一家六口从未穿过新的,只能捡家里其他的人不要的穿!
换言之,饶向东一家六口,就是那砧板上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