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鑫给他们的身体当中埋下了这样一个隐患,如果不是今夜云宿川把杨双气了个半死,又废了他的气海,使他的情绪彻底失控,这石僵鬼带来的恶果本来还不会发展的这么快。
以后沈鑫可以选择利用这一点要挟他们做事,也可以不告诉他们真相,把他们当做人体炸弹一样派遣到什么地方去,再加以引爆。
最可怕的是,这种方法无痕无迹,人最终是输在了自己的私心上面。就算是现在知道了真相,他们都没办法以这个石僵鬼为证据找沈鑫对质。
——对方完全可以推脱,明明是你自己的自控力不强,这才会受到邪物诱导,关我什么事呢?
易旼通体生凉,猛地看向云宿川:“你还知道什么?”
云宿川戏谑道:“就算我知道自己从小就聪明绝顶,远超凡人,咱们之间的智商差距也不该这么大吧。到了这个份上还用得着我说吗?无非是沈鑫不怀好意,另有图谋,想要把你们都变成他的傀儡罢了。我倒要问问,你还想从我这里听到什么?”
易旼沉默,云宿川又道:“天上没有白掉的馅饼,他沈家又不是从事风水行当的,无缘无故把你们请来供着,又是建办公室,又是买这买那,难道真因为有钱烧的?作为一个商人,我负责任地告诉各位,你们自视过高了。”
他的言辞并不如何激烈,却一针见血,将几个人说的哑口无言。
他们不得不承认云宿川说的一点毛病都没有。
因为比起普通人来说,从小就掌握了许多神奇的本领,在门派中也算是佼佼者,走到哪里都是被人追捧尊崇的对象,所以大多数术士都有点自负的毛病,觉得别人为他们付出多少都是应该的,以至于丝毫没有怀疑沈家的动机。
赵威天忍不住说道:“可是来了也有不短的时间了,他可没跟我们提过任何过分的要求。难道这人的耐心就这么好吗?”
云宿川道:“任何计划都是走一步看百步,才能安排的井井有条,要是事到临头才去布计擘画,不嫌太迟?”
他说着看向易旼,别有深意地笑笑,说道:“就像当初何箕何掌门平白无故给了令尊的那块五行印,这么多年来,不是也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祸端吗?”
易旼心头猛地一震,没想到云宿川能拉扯到这件事上面。他惊疑不定道:“你什么意思,五行印有问题?怎么可能!”
云宿川道:“我不负责解释,所有的一切你们爱信不信,我无所谓。反正今天晚上所有的这些话,你们也不能出去说,可千万要记住自己立下的誓言啊。”
易旼想起之前他们发下的重誓,已经保证了绝对不会把今晚的谈话内容外传。只是虽然不能到处询问印证,怀疑的种子终归是已经埋下了,原来云宿川的算计就是在这里等着。
赵震天粗声粗气地说道:“云宿川,我知道你跟沈家肯定不和睦,今天你绕来绕去说了这么多,无非也是希望咱们双方能够合作,共同谋求出路,既然如此,你应该……”
云宿川眉梢一扬,将他打断:“谁说要跟你们合作了?”
易旼意外道:“你当着我们的面揭穿这些阴谋,难道不是想要统一阵营,共同协作?”
云宿川抬头望天,装模作样地思考了一番,这才说道:“不是。”
他愉快地打量着几个人诧异的表情:“我看沈家不顺眼,想挑拨你们之间的关系是真的,但统一阵营……几位不会聊一会天就失忆了,忘了在我过来之前你们都在说些什么吧?”
云宿川所证明讲述的每一件事,对于他们来说都是生死攸关,这些人怎么还会记得之前自己背后谋划灵华派那种微不足道的“小事”,现在被云宿川提醒才想到,他们双方也确实算不上是统一阵营。
赵震天脸上微红,说道:“有共同的敌人就是朋友。而且我们只是背后说了两句而已,也没做什么啊。”
云宿川淡淡道:“想做的事就是有动机,即使没有做,也已经动了恶念。说出的话就是出口了,即使道歉,也已经成为了既定的事实。趁火打劫背后中伤的无耻之徒我见得很多,本来也对伸张正义不感兴趣,但你们错就错在不该在他身上打主意。”
他们轻描淡写的话语中,藏着江家的鲜血和人命,也藏着江灼一路磕磕绊绊的成长,对于赵震天等人来说不过小事,对于云宿川来说,却无法原谅,更不可能替江灼原谅。
他的目光在四个人脸上一转,说道:“毕竟看不起江灼这种事……在场的各位,谁配呢?”
看着几个人惊愕的表情,云宿川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第127章 生母
就在云宿川将四个人耍弄的团团转的同时,江灼也已经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沈家。
他急着把手里的小保险箱弄开,也好快点折回来找云宿川。可是到了沈家之后江灼才发现,自己好像扑了个空——这大半夜的,沈鑫居然不在家。
江灼这一晚上都跟贼有缘,闯完了沈家的公司,又过来翻他们家的窗户。他瞧着整个花园里面都安安静静,只有一楼的两扇窗户上亮着幽微的灯光,便悄悄接近了那栋别墅,在房子外围绕了一圈。
周围的监控和警报对他来说只需要一个小法术就能解决,江灼看一楼的窗户外面都安装有防护栏,虽然拆开并不是很难,但难免引起动静,于是便顺着二楼的窗户爬了进去。
落地之后,他发现自己好像进了一间婴儿房。
这房间里摆放着不少的婴儿用品,看款式已经老旧了,但每一样都是没有用过的,上面带着商标,被打理的干干净净。四面的墙被刷成淡粉色,天花板上贴着小公主的卡通图案,一张挂着风铃的婴儿床放在房间一角。
江灼轻轻在一只小布狗的鼻子上摸了一下,然后将它拎起来打量。沈谦和沈子琛都已经长大了,并且尚未结婚,如果是他们用过的婴儿房,里面的东西不应该这么新。尤其是这房间的布置色调,明显就是为女孩准备的。
江灼忽然想起沈谦曾经说过,林琼嫁到沈家之后,曾经怀过一次孕,可惜从楼梯上摔下来流产,从那以后就不能再生了。
这间婴儿房是不是当年为了她的另一个孩子所准备的,结果没有用上,就留到了现在?
她失去孩子的那段日子里会不会觉得很痛苦?她会想念那个孩子吗?
想念那个曾经失去的小女儿时,又可曾记起自己还有一个不受疼爱的长子?
江灼手里抱着那个保险箱,默默地在房间里站了片刻。直到外面的冷风吹的风铃轻轻一响,他似乎才如梦方醒,想起了自己现在是要来做什么。
江灼向着门口走去,走了两步又扭身折回来,将手中的小狗放回到原处,跟着将刚才他顺着翻进来的那扇窗户关好,这才出了婴儿房。
他这样来回往返,丢三落四,显然是没想到一进沈家就看到这样一副场景,心神也有些乱了。出得门来问了几样成精的家具,才知道沈鑫沈谦父子今晚都出去应酬,在家的就只有沈子琛和林琼两个人。
这也真会赶,正是江灼一个都不想见的。
他心里也记挂着云宿川那头,犹豫片刻,又觉得自己来都来了,总不能无功而返,还是想去沈鑫的卧室或者书房看一看。
他在二楼绕了一圈,整整一层都空着,也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让江灼奇怪的倒是,按照一般的布置,通常都是小辈住在楼上,长辈住在楼下,可是他却没有发现沈子琛的住处。
他吸了口气,又蹑手蹑脚地走到一楼去,大厅里黑漆漆的一片,茶几正在跟沙发聊天,见到江灼“呦呵”一声,说了句“长成这样还来当小偷,你进娱乐圈多少钱挣不来啊”。
江灼心情不好,没搭理他,沙发跟着啐道:“呸,不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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