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照控制不住情绪，第二拳挥出。

陈小嘉从椅子上摔到了地上，“好，再来。”

“你怎么不起来？”

“不想起来，我想安静睡会，嘘。”

“你还是不想醒过来？还是不想结婚了？”杨照又递过重重的一拳。

“你想好了，如果放下了林轩，就和茗茗结婚，如果不是因为林轩，也不想和茗茗结婚，你就直接说明白，第一拳，我为林轩，第二拳，为你现在的未婚妻。第三拳，要毁婚是不是？你要是还不醒悟，我是不是再来一拳？”杨照只想打醒他。

陈小嘉坐在地上，鼻子流出一血，“打得好。”他惨淡的笑，“你真明白我的心，我一直期待有人痛打一顿。这样我能好受一些，很好，很好。”

“你以为挨打就减轻了负疚感了吗？你错了。”杨照清醒了。

“不要停，接着来，你怎么停下来了呢？”引颈受戮的陈小嘉一心只想着被打个半死最好。

服务员跑进来，“发生了什么事？”

她看到了倒在地上的陈小嘉，吓了一跳，“啊，你鼻子流血了？”她转向杨照，“你这人这么野蛮呢，你再不走，我要报警了。”

“没事，”陈小嘉接过来，“是我先动的手。”

“是这样吗？”她不相信的看着杨照。

“是的。”陈小嘉抢着回答。“能动手就不动口。我喜欢这样。”

“能动手就不动口？你这人也是，一看你，文质彬彬的，还能动手就不动口。真是。”服务员走了出去。

“一个女人把她最美的时光留给了你，可是你呢？茗茗找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你还心猿意马迟疑不定，她怎么就是错爱了你呢。”杨照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陈小嘉遭此当头棒喝，愧怍的坐在地上。明天无论高茗茗想怎样，随她去吧。

屋子里光线暗下来，暗下来……

张帆慢慢走在小路上，看到了冷汀玙迎面而来。“他们走了？”

“送走了。”冷汀玙松口气。“送走了客人，我在想，茶楼因诗画而盛名，在食客眼里，茶与画浑然天成，山势璧立，湖光山色，与茶一样让人赏心悦目。已经不能说哪一个稍逊色。”

“在大家的视线里茶楼自有一种简约的美，我想起了画作者，坦然的说陈小嘉的笔触为她增色不少，不知道他现在发展的怎么样了，我相信他的才情不会被埋没。”张帆有些感慨。

“你很欣赏他。他也应该欣赏你吧？”

“你是说，我们两个人惺惺相惜？”张帆撩眉。

“我是这样想的。”

“是，我忍不住想，我们要是能做得成朋友多好，他是不落俗套的人，其实，第一眼看到他，不知道是为什么，我就油然生萌亲切感，我也说不清这感觉怎么来的。”

“他是天才，我认真的揣磨了他的每一幅画，幽的深的意境，不是常人所能领会的。所以我断定，他一定在文学上自有功底。”

“这是当然，不然他的画不会与诗丝丝入扣，相得益彰的。”

“客人对画的赞叹，我们还是少说，我怕会引起林轩心里的波动。”冷汀玙有点感伤了。

“我会在意的。林轩的情绪这些天还不是很平静。”张帆的眼睛里有一丝感伤，与冷汀玙的伤感毫无二致。

两个人都感觉到了这一点。都没有说出来，何止是今天，他们同样是对花草树木，对大自然，对人生的观的抱持的是何等相似的感观。心意相通，互有好感的两个人，亘古未有吧。

“林轩现在对此还不知情，因为她只在后面，不在意前楼的情况，这样也好。”冷汀玙掩饰自己的感情。她急于离开他，又怕突兀了。

“她现在需要的是平静。”张帆的声音散射着磁音。

“是，昨天林轩还夸赞你水煮鱼做得好吃呢。”

“呵呵，你们两个人喜欢吃就好，以后我就多做与你们吃。”张帆不假思索，说完感觉似有不妥。

“三月了，叶子的绿有些鲜明了，她们最先感知春天吧。”冷汀玙马上转换话题。然后她感觉转换的有点突兀了。

“看这样子，大概不用半个月，花会开了。”张帆笑一笑，林轩曾经想促成他们两个，他记得林轩问过他，如果你不认识我林轩，你会不会选择冷汀玙，他诚实的说，“会的，这个世界上张帆欣赏两个人，一个是林轩，一个是冷汀玙。”

是啊，如果他先于林轩之前与冷汀玙相识，他毋庸置疑的会选择她。